深圳,从渔村到特区,从荒芜到繁荣,只用了40多年。这片热土上,造就了多少传奇,多少神话,我们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人生好像都和这些华丽丽的词语都沾不上边。只是茫茫人海中最不起眼的一员而已。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10多岁的我做起家务毫不含糊,却在学习方面平平无奇。有来自小镇的自卑,也有对大城市各种诱惑的无法抵挡。没有过多的努力,也没有感受到父母的艰辛,浑浑噩噩中只考到了大专,上了深圳的一所职业学院。
后来遇到了她。同一所学校,同一条马路。相遇了很多老同学,唯独对她有特别的感觉。
缘分这东西就像神话故事一样,我是一直不相信的,就是认为听听就好了。
家境不好,相貌平平。丢进人海之中,怕是丁点波澜都起不来。所以纵使一次次的相遇,一次次的擦肩,激起的只有一丝丝的涟漪。
直到有了校园短号,一种每个月5元却能在同校间无限通话的新手段。看着开通的当晚,看着咫尺间还要相互通话的舍友,看着一片惊奇和兴奋,我竟第一个想到了她。
紧张,手颤,心跳加速,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勇气才拨通了那一头。无数个假想,无数个念头随着对面的一声“喂”,都打开了。心打开了,话匣子也打开了。然后这样的通话变成了日常。每个夜晚我们都要通话到说晚安。即使那时还没有确定关系,即使我们还是彼此的同学。
直到有一天,她和我说,她的舍友感觉她好像恋爱了,她很苦恼。那时我才明白,我真是个傻子。站在宿舍楼梯里,憋红了脸,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沉默了好一阵才说了一句“你愿意跟我混吗?”。对天发誓,我没有看过什么古惑仔,而以往看过的爱情剧也早已忘了一干二净,这份突如其来把我自己都打懵了。多年后的我才觉得,或许这才是最纯真的我吧。
然后我们有了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一起逛校园,第一次一起上图书馆,老套的和电影情节一样,她总是在数着一个又一个第一次,而我总是喜欢听着她这样的数。世上的爱情一定有奢华的,但更多的却是平凡静美。
虽然个子不高,但她的眼睛很漂亮,经常喜欢瞪着大眼睛问我许多问题。其中缘分之类的话题也必不可少。而我的回答就未免脱离男主角的光环了,因为,一概置之不信。
“那你高中怎么不追我?”这是她爱问的问题之一。是的,我们还是高中同班同学。坐的位置也是一前一后。少不了拌嘴,比赛,请客。往事如烟,轻飘飘却又不易散去。我也总是笑着,溺爱的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子“高中的时候不懂爱情”。“那你大学又敢追我?”“那是因为大学除了教会我读书,也教会我爱情。所以大学很贵的,我们要珍惜。”
转眼之间,校道的落叶撒满了3个春秋。角角落落都留下过我们的痕迹。原来留给专科生的时间是不多的,比留给中国足球队的时间还要短很多。人们总是在四季中挑自己喜爱的季节,却总忽略享受过的每一个日子。即将走出温室的我们,外面的未知还能让我们如此淡定,如此心安理得么?我有些惶恐却又不敢表露。
老天爷的似乎对我们有所眷恋,没有让我们毕业后天各一方。通过我的小小努力,毫无瓜葛的两个毕业生实习在了一起。缘分的绳子,我也用力拉紧了一下,不能总是让月老绞尽脑汁吧。
时间还在流逝,我们面对起了更多的现实。起步总是艰难的。既拼不起父母,也靠不来亲戚。那只有脚踏实地的活着。她会在去上班的路上挤得死去活来,我会在回家的末班车里睡的一塌糊涂。但相互的倾诉,抚慰让我们继续坚持着,让我们感觉希望还在。
只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不是鬼压床那么简单,现实总会拿着皮鞭在后面一遍一遍教育我们。随着各种困难,琐事的出现,我们努力维持的平静也随之慢慢被打破了。我不爱争吵,因为争吵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说出不可逆的话,容易伤透人心。我更多选择的是沉默。
直到那个夜晚,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同样的琐事,在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还在生气,理由我忘却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别离的时候她看着我,昏暗的路灯下我努力的想在她的脸上找到些什么,却感觉越来越看不清。“要不我们算了吧”!她说了一句。我一赌气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一瞬间我也想就这样散了。可是走不到两步,就只有短短的两步。我已经感觉喘不过气来。那种压抑在胸腔里直击心脏。我清晰的感受到如果这一决离成为事实,或许就再也没有以后了。我的内心告诉我,生离死别也无非如此。心也随之哀鸣起来。我是爱她的,爱也就包含了所有悲欢离合。原来我承受不了没有她的世界,因为心里面都是她,她要是离去那我的心就只剩空洞了。于是我收起脚步返身冲去,而这一抱就是到了14年后的现在。
这么多年,我们一起见证了很多人的婚姻幸福与不幸。她也从我的一穷二白,陪伴到我走进小康生活,虽不算富裕,但也安乐舒适。每当工作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看到她和小宝贝,幸福真的很简单。简单到有感而发,简单到自然随和。
生活不是拿来计算的。任何人也无法能靠计算算出未来。我们能做的是计划又计划,或者走一步算一步。能相爱在一起,最后走进婚姻的殿堂。多数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说的是,过往的点点滴滴不可能轻易能磨灭的。即便是吵架时,准备离婚时所随口说出的以前的事早已忘记的话语,都是假的。刻在心里的东西,你能用语言来忘记吗?怕是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深刻吧。珍惜彼此,珍惜彼此的过往。不要等到孤单一人的时候自来后悔可好?
14年后的我,对缘分的理解是,缘来有你,份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