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车行驶在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交界的高加索山区。山路弯弯曲曲、跌跌荡荡。司机似乎是个急性子，况且熟悉路况，他在这陡峭多弯的山路开得如履平路，只是辛苦了车厢里的乘客，坐在位置上如履薄冰。

      窗外的高加索山峦连绵起伏，草原一望无垠。山谷和草原之间散落着村庄，一小片、一小片的石头房子点缀着山谷和草场。

      我靠在窗边用手机写《卡尔斯》，似乎想到了很多东西，以至于司机那鲁莽的驾驶给我带来的只是过山车的感觉。

      我后面那排位置角落里的格鲁吉亚青年很认真的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我想他应该没坐过这趟客车。三色在我后面好像睡着了。

      对了，身后的中国女孩叫做三色，那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三色买了一个大鸡腿坐在我对面啃着，她刚才惊喜的跟我说有鸡腿耶。她还买了一杯咖啡，问我要不要。我说不用了。我买了一杯奶酪。休息站超市好几个货架上满满的奶酪。

      小客车驶进了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窗外没有摩天高楼，只是一片片的低矮的房子。一会儿到了一片建筑密集的市中心，人流和车流大了许多。小客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两三个乘客下了车，那个穿着短袖的短发年轻白人也下了车。随后车重新启动了。

      “噢，过了。” 三色忽然说。

      “我们可以在刚才那里下车，大阶梯好像就在那附近。” 她接着说。

      “那我去跟司机说一下。” 说完我便走上前去。

      “No, no stop” 司机一脸严肃的告诉我。尽管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是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看我在前面无甚做为，三色走上前来帮忙跟司机交涉。她语调平平的跟司机说我们要下车，似乎想同司机一样严肃。

      “这里不能下车。” 司机坚持说。

      司机经不住我们的叨扰，“我不会说英语。” 他最后说了一句。

      “但你正在说英语。” 三色毫不示弱。

      话事的是手握方向盘的人，最终我们到了终点埃里温汽车站。

      幸好汽车站距离市中心并不远。

      埃里温汽车站是栋具有年代感和设计风格的老建筑。我们走进汽车站的瞬间便有种时间倒流的穿越感。

      但是走出汽车站的时候我的手机没有网络了。没有网络的焦虑此时占据了我的脑袋。我想先找个地方买张亚美尼亚手机卡，我让三色等我一会，但是我到处找都没发现卖手机卡的。

      “我叫了车，一起走吧。” 我从一家商店出来的时候三色说道。

      我心里左右为难，没有网络让我焦虑，我想到马路对面再找找，可是我又不想拒绝三色。犹豫了一阵后我们一同上了的的士。

      “我想先吃点东西，要不要一起？” 到了市中心下车的时候三色微笑着问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轻快。我后来发现她常常用这幅这轻快的语气问我。

      一直到最后我们分开的时候，她也是轻快地跟我说，“再见，回国见！” 诚然这时候离我们分别还有好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