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候,我打车去清那里。清的画室在城市边缘,近海的地方。
路上,由于滴滴软件出了点问题,我不愠不火的等了的士司几分钟,以此为由头我们谈起人的性格,和急躁、失眠,抑郁。我偶尔有那么一两天,会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但熬过这一两天,一切又正常起来。在这一两天里,我明白了张国荣为何有深爱的人,有很好的事业,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人世。
到了清的画室。很想继续和清谈谈中年阶段的情感问题。但可能最近读木心、陈丹青太多,还是不由选择了“你是怎样走上画画这条路的”这个话题。
清:你这是要访谈吗?
我笑而不语。他每人倒了一杯啤酒,两人坐下来对谈。
清: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画画,画什么都像那种人。
27岁的时候,参加省里一个展览。有人推荐我去央美学习美术史。我就去了,学了一年。
静:东西方美术史都学吗?怪不得你画国画,却对油画史也很通达。
清:是啊,我的书大多数是那时候读的,因为什么也不懂啊。那时,范迪安约四人联谈,四天,我被叫去做助手。那时我胆子太大,什么也不懂就去了。但还是写出了一份比较有分量的访谈。
进修完这一年回来继续上班。后来与我同修研究生的老道约我去深圳创业。我去了,呆了四五个月。在这之前,老道在深圳一家较大的房地产公司做期刊,每次出刊都会寄给我。里面的内容、理念都是让我去深圳的缘由。也是年龄的原因吧,那年我34了。不想一辈子都这样。
静:受老道的影响比较大?
清:嗯,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介绍我去美院学习的这个人,给了我的生命一个转折;另一个就是老道。去了以后我发现自己的学识等等距离老道太远了。
他是一个,怎么说呢,想规划一个城市格局那样的人,就像王石那样的人。胸怀大志。
静:哈哈。
清:但他生意经不行,很蹉跎。五个月以后,我想了想,觉得不踏实,又回来了。
我们单位在北京有个办事处,我就去北京呆了一年,边工作边学习。后来北京办事处撤了,我又去太原办事处呆了四个月,太荒废时间。回单位请好病假后又去北京了。在一个画廊画画,每个月2000块钱。闲着的时候躺在床上,觉得未来很渺茫。
那时候,都想回去上班了。没想到,有一天接到了怀一的电话,让我去“二月书坊”做编辑,结果第二天我就上班了。
静:很多人脉资源都是那时候积攒的吧?
清:是啊。后来我就到了雅都。在那里本来是去做编辑的。但刊物没做起来,却策划了很多展览。
静:没有专门学过画画?
清:没有,大多是买画册临摹。绘画让我觉得未来还有可能。
静:什么可能?
清:比如说啊,倒不是我追求这样的生活,也许十年后我生活在英国也说不准,艺术给我带来了一些人和事,未知的。她是一个引荐。
不想用画画来赚钱。她像是我的情人,一块净土,我永远追求她,而得不到她。
我欣赏清的这份执着。喝完了杯子里的啤酒,我起身告辞。消逝在茫茫的夜幕里。
城市灯火,辉煌迷离,四周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