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趣谈
浩如烟海、品类繁多的地方方言,是中华民族文化异彩纷呈中的奇葩;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种方言,单就地域性的语言而讲,方言的种类,又何尝“局限”于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种方言呢?即便是一个地区,一个行政区划的市地,语言的差别、方言的种类,也都不尽相同;从警时,曾为此做了不少功课,下了不少苦功,及至于县市区之间的语言的细微变化,我都能够敏锐的予以甄别,为此在案件侦破、凶顽缉捕时获益匪浅;依稀记得八十年代末,到胶东半岛追扑负案在逃的重大案犯,嫌疑人匿藏在当地狱友家中,敲门时嫌疑人随口一句“找谁”,我当即判定:院中问话者正是此次追扑的要犯,遂用手势让他开门,当门栓接近开启,我催不及防进入将其制服,实施了抓捕,方言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离开从警生涯与方言的联系虽然中断,但对方言的兴趣仍旧保留着,方言所折射出的地域文化,方言中窥视出的乡土人情,仍能在茶余饭后,为余年的日子添加不少快乐;疫情肆虐暂时搁置了东北之旅的计划,本市的县市区成了露营打卡地,夏津黄河故道、桑葚节、武城的弦歌湖、文昌湖、贝洲湖,常常让我品味着那里的“嘿(谁)”,饶舌婉转的韵律,咋摸着桑葚的香甜,饕餮着唇齿留香的煊饼,像品茗着绵长久远地域文化的幽香与芬芳;得知武城湖水绕城,成就着北国江南传说,泳兴突兀升起,翌日与发妻沿着湖光美景,一路找寻着可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场所,当来到文昌湖时,晨练的人们“奥,恩(你)问洗光腚的地处(地方)”,我被他们热情而又觉得略带不雅的回答整蒙了,交谈的晨练者不像是街痞、懵懂者,“洗光腚”这常人觉得上不了台面的“粗俗”语言,竟然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成了街头巷聊的话资,似乎有些匪夷所思;遂按他们告诉的位置找了过去,发妻似乎是受到“洗光腚”回答的影响,停在贝洲湖停车场内;我独自前往湖边,“吙”果真是洗光腚!原生态的湖面,稀疏可见的晨游者,有的奋力击水,有的仰游悠然,有的似青蛙游水,整个湖面似乎都在沸腾着。
我似乎明白了:所谓洗光腚,亦或是武城地方方言,应该就是汉语中的游泳吧了。洗光腚,亦或是人们对游泳最初最初的认知,应该属于方言范畴;无需大惊小怪,更没有拙劣雅俗之嫌;浓郁的地域方言,是华夏民族传统中不可替代的文化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