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好牌被打烂 但还是要活着-被蹉跎的十五年(十五)

受疫情影响,这年春节假期时间特别长,大多数企业快过完正月才开工。被关在家里的日子,有人别出心裁抓住挑战和机遇努力挣钱,有人得过且过混日子,小云是后者,吃了睡睡了吃,手机刷来刷去不离眼,无所事事地打发了难得一遇的假日。

疫情持续蔓延,除了出门被要求戴口罩、外面开门的商户数量明显减少,人们的生活如常继续。再纷繁的世界,落实到个人,是一份清晰的简单。

小云在网上看了不少房子,她的钱不多,凑一凑可以付个小房子的首付,她想等疫情好转后出去看房。

4月,一个之前认识的人联系小云,大意是给彼此一个机会,珍惜缘分好好发展,他大她10岁,经济条件尚可,她觉得他人不错,只是他初中毕业,她不能接受,她能看出他的诚恳,再接触过一次,她决定明确态度,他们之后不再联系。

5月,小云认识小健,他有自己的事业,年龄学历相当,看待事情有生意人的独到见解,对她颇上心,他啤酒肚突出,走路轻微跛腿,有2个儿子,想到以后要和这个人一起生活,她觉得人生很无趣。她深知经济条件的重要性,但做不到两眼一闭就此将就,几番较劲后,她还是不想和他确定下来,几个月后,他找了其他人,她心里有些失落。

小云陆续认识一些人,有看不上她的,有达不到她内心意愿的,眼看时间一天天流逝,她的年龄,越拖,生育就越难,很多个晚上,她焦虑到失眠。回想这么多年的蹉跎和失败,小云深深觉得无颜面对任何人,似乎每个人都比她混得好,而她,除了用伪装维护可怜的自尊,一无是处。只是偶尔,她觉得这么多年,没有家庭琐事的烦扰,她也算得到了难有的清净。

7月,小云认识小雷,他比她小3岁,未婚,不穷不丑,一开始她就觉得不现实,但日子始终要往前走,他们进展很快,常有甜蜜恋爱的幻象,只是,他们的相处,他从不提及核心问题,从不带她见任何亲朋好友,他们之间没有节假日,少有日常关爱,她对他没有抱怨和期待,对于现状,他们都心知肚明吧。她深知男人对女人生育价值的看重,所以接受了他对她态度的亲疏以是否怀孕为指标,他们试了几个月,等待开奖的那些天,她的心绪颇有波动,她对他并不了解,只从交谈中得知一二,如果怀上了,她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她现在只是被动地赶鸭子上架,她想,都是命运的安排,爱咋地咋地吧,就算最后不如人意,起码她有了一个孩子。后来开奖了,没有怀上,她庆幸,更失落,可能她现在真的难怀孕了,终究,老天还是让她一无所有得很彻底。

8月,小云开始看房,大的买不起,老破小的看不上,看了几处符合心意和实际的,她着手买了。期间,她报考了驾照,开始了紧张的驾考。

9月,小云看中一套二手房,很快交了订金,找父母拿了5万交首付,买房过程很顺利,10月过完户,她拿到了房产证。11月,小云搬进自己的房子,现在,她真的做到了不对任何人有依赖,费心费力地独自完成装饰,买房的喜悦短暂而清淡,房子别人早就买过了,晚了这么久,是对失败人生的聊以安慰吧。12月,小云拿到了驾照。

眨眼,一年又过完了,这年春节,疫情得到阶段性控制,很多人准备回家过年。爸爸打电话过来言辞恳切地让小云回家过个年,就像她顽固地不想找个人将就,她执拗地认为孤身一人回家,很伤人。最后,她选择一个人过年,这已经是她过的很多个悄无声息的年。期间,有同城的同学打电话让她去吃饭,被她逃避式地拒绝,对她有好感的男人约她出去,她爱搭不理地懒得应付。这些年,她习惯了任何孤独和冷淡,无声的蹉跎之中,她早已庸碌又麻木,她既没有魅力吸引到符合心意的对象,过上世俗期待的幸福人生,更没有能力改变现状,让单身的日子风生水起,她所拥有的,只是无尽的拧巴和戾气。是啊,这世间哪有两全?识实务的多成了俊杰,而她,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和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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