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姑娘一起去买菜,路过花草小筑,看见一牌子:父亲节花束,三十元一束。原来今天是父亲节。
称父亲有点太官方太书面,或许称爸爸更显亲切。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帅。在第二次造房子的时候,家里的东西都要搬到外婆家,无意中找到了一些旧照片,其中一张的爸爸穿着时髦的背带裤,站在暂新的摩托车前,帅得像电影明星,五官端正,脸型刚毅,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态自若,笑意盈盈,一副富家子弟的风流倜傥作派,怪不得我妈宁可不要广播站的文化人也要跟着一穷二白的爸爸。
可是,生活的艰辛让爸爸不仅退去了帅气的外表,性格脾气也发生了改变。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前在工厂里只拿二三百一个月的死工资,经常寅吃卯粮,后来厂里精简人员,面临下岗。在亲戚的帮助下,开起了水泥托运部,自己也经常要运水泥,一包一包地扛上拖拉机,运到目的地,再一包一包地卸下来。经常扛水泥,背有点驼了,经常开拖拉机,耳朵又有点聋了,有时候听他打电话感觉是狮子吼,跟他讲话也要很大声,他才听得清楚。可正是爸爸的勤劳打拼,家里才造起了三层半的小楼房,儿子才开上了奥迪车,全家衣食无忧,幸福融融。
爸爸小时候很讨厌爷爷去赌博,现在自己却也喜欢上了打牌麻将。或许农村里娱乐活动太少,爸爸劳累了一天,就想出去放松一下,调剂一下生活。农村里也有市场,中老年男人就好这一口。老妈总是劝他少去去,爸爸总是很固执,听不进去。在我出生的前后,爸爸还经常做饭烧菜干家务,现在家里基本都是老妈一个人操持。有的时候,老妈还没开始烧饭,爸爸就拿出酒瓶,弄点花生兰花豆之类的下酒食,往电视机前一坐,开始享受他的惬意人生。
都说父爱如山,伟岸又坚强。我的爸爸并没有给我这样一种感觉。三四岁的时候,我要哭闹,爸爸会拿出洋火来吓唬我,我的外婆就在旁边拦着说:“怎么可以这么对孩子?”。六七岁的时候,难得爸爸带我去河里摸螺蛳抓鱼虾,回家的时候,我吵着要吃棒冰,结果还把脚卷到了自行车轮胎中,后来打着石膏板在家躺了有些时日。爸爸不怎么管我,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从小到大都是老妈在管我。一直到我考上高中,爸爸似乎特别高兴,破天荒地特意跑城里给我买了一只当时特别流行的牛仔书包。记得当时钱还是问邻居借的,我一用就是三年。高考的时候,老妈跑到学校里来看我,我应该还用着这个超大容量的经济实惠的牛仔包。
或许那个时代的父母都不太懂得如何去教育自己的孩子,经常是孩子一旦犯错就情绪化地严厉责备或是棍棒交加,他们不会也不懂反思自己的言行。他们更注重的是孩子有没有吃饱穿暖,孩子乖不乖听不听话争不争气,根本不会去关注孩子的心理,开不开心难不难过,更不会懂得引领孩子去成就一个怎样的自己。在他们的观念里,或许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是不需要读很多书的,或许嫁个有钱有势的婆家来得更实际些。
如果有个爸爸,他既可以是你漫漫人生路上的领路人,又可以是你遭遇挫折时坚强的后盾,那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