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茶
星期六的上午,张老师在指导我画《白头丛竹图》,画到竹节处,老师叮嘱我:“不能画满,要留白。”
提起留白,学茶时,王琼老师也讲过:“倒茶最忌满,要倒七分,留下三分是情意,懂得为自己为别人留有余地。”
喝茶要留白,让人生懂得进退,作画的人要留白,观者才能浮想联翩,因为这一片空白,而生出无数美的可能。
《晋书》记载,太尉庚亮因朝中发生叛乱而逃出京都,打算联合陶侃征讨叛军。
见面之后,陶侃见庚亮风流儒雅气度不凡,颇有好感,于是邀他一同吃飯。
酒過三巡,茶過五味,席間氣氛漸漸融洽,忽然上來一盤薤頭,庚亮吃的時候順手留下薤頭根部的薤白。
陶侃問他:"為什麼留下薤白呢?"庾亮答曰:"还可以种。"陶侃由此对庾亮大加赞赏。
诸事不求太满,行动留有余地,这便是"留白"的典故。
南宋马远的《寒江独钓图》里,一只小舟,一个渔翁在垂钓,整幅画中没有一丝水,而让人感到烟波浩渺,满幅皆水。这便是中国画的最高境界——留白。
留白,便给予观赏者以遐想和发挥的空间,正所谓“此处无物胜有物”。
文学作品中也需要“留白”
如司图空《诗品》中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李成鱼《中国画论·神韵说》中的“诗在有字句处,诗之妙在无字句处”,
强调的是言己尽而意无穷的“无言之美”。
唐白余说,“活了大半辈子,会发现有些东西是可以舍弃的,留下的,应该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喝茶,就是人生的留白。
留三分与他人设想,亦留三分与自己品尝。
这就像手中的一盏茶,
不能太满,太满便端不起,
不能太烫,太烫便受不住,
不能太酽,太酽则伤脾胃,
不能太清,太清则无茶趣。
留白,是生活中智者的生存方式,是一种历经俗事后方能拥有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