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3月4日丁香诗会
文东庐
题寒柳草堂
那些北风和寒冷,只抛下了
几支佝偻的背影
丁香花儿很快就会被燕雀唤醒
一树风干的石榴
执着的坚守枝头
一边是麦田,一边
是涌动的春风
一边是横斜自在的炊烟
一边,是背负三生光阴的采菊人
衔露而歌的篱笆
中国文人,无论作诗或画画,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江湖情怀和田园梦想。处江湖之远则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居庙堂之上则身奉社稷,心追草木,虽躬疲于案牍,亦自娱于大中小三隐之趣。
昔大禹治水故地,禹之子启大会天下诸侯称帝之古钧台所在夏都名城,处颍水之阴,今谓禹州。虽地域不大,然人才辈出,青史留名如晁错张良吴道子等等星耀长空。数千年来,颍水汤汤东去,佑大禹之州文脉鼎盛。经史子集留华章,诗词歌赋著春秋。
北出禹州故城,过颍河沿乡道北去十余公里,有一柴门篱笆院落,北依鸡鸣犬吠之村舍,南望阡陌纵横之麦田。初春之际,余寒犹冽,观之蓬门荜户,草木萧疏,虽竹影摇曳,然嶙峋尽现。此即寒柳草堂!堂主何人?听闻熟于书画摄影,长于古文字研究,入京都之论坛语惊四座,隐乡野之草堂潜于心性。读书作画,诗酒人生,醉卧枯草眠秋月,山雪烹茶笑春风。
近日应天涯兄邀约,与夏都文化界名家宿儒二十余人聚于寒柳草堂,烹茶煮诗、把酒论道,纵横捭阖,快意人生!
日偏西、天近晚,寒柳草堂才如一壶烫好的陈年花雕一般,甫一开壶即暖心入脾香飘四野。园内多植花木,皆随意横斜嶙峋满目。南侧一片竹林,曲径而入,林间置石桌木凳,皆歪歪扭扭,情趣悠然。竹林尽处隐一小栅栏门,出则豁然开朗。前面是大片青青的麦田,脚下,则已走进主人的油菜地里。油菜花已然抽蕾待放。中间留半尺赏花小径,左右青青的油菜,高矮不均稀稠不一,有的长得挤挤挨挨很是委屈,有的则黄土裸露,荠草尽现。就像主人园中的一草一木一般,看似野生,实则有意为之,以有意之心,故为无心之道,为人为事,能达此境界者,纵比不了二郎神无天眼可开,已然天地混沌悟于心而隐于神矣!
草堂西侧篱笆外,一排四株老桩石榴树,或半立或侧卧,嶙峋之态仙风自现,道骨岸然。最惊奇者,每棵树皆满树挂果垂于风中,熟透的石榴经过严冬风砺雪蚀,已干透,愈发的殷红!堂主言:一草一木,皆以子事之,花前读书、月下抚琴,朝夕相伴,草木虽无魂魄,自有天地灵气造化!
夜已浓,挂数盏马灯于枝头,支开长条原木桌,天涯兄拿出事先备好之酒菜呈于案上,支起一架烧烤炉,再于近旁生一堆篝火,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或有大家宏论,或有诗词歌赋吟咏酬唱。半酣之际,如梦似幻之感油然而生。立于浮华之世间,虽然都是文人,然吃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常常累于虚名难免蝇营而活狗苟而立,临此佳境吟风弄月诗酒人生,快哉!快哉!
篝火在浓浓的夜色里越烧越旺,天涯兄戴上斗笠,弹起吉他,一曲沧海一声笑,引众人同歌共舞。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一遍又一遍!
有文友戏谑“竹林二十贤”!
无论身在宦海浮沉,或是为了柴米打拼,此时,寒柳草堂让每一个人主动撕掉贴于身上的所有标签赤诚而见,剩下的只有文人这个符号!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2017年3月6日深夜文东庐作于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