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学的系统性质与再认知

物理学里有一个名词叫系统,系统由构成它的要素组成,要素之间关系叫结构,结构即逻辑,逻辑能够自洽,则系统稳定。

也就是说,结构间存在相互依存关系,如果其中一个要素失去控制或者毁灭,会带来连锁反应,造成整个系统的崩溃。

在现代哲学尚未形成之前,各国历史学的研究与认识,是没有这个概念的,所以对王朝的覆灭,都把主要分析集中于对帝王将相的道德、智愚、腐败、宫闱政治斗争上,今天的中国历史学者,都缺乏这种系统分析意识,对历史的认识陷于肤浅而不自知,把各王朝的垮台归结为有反抗势力,肤浅之至,盖因反抗者的出现,是不公平制度的结果,而非原因。

按照这个思路反推,如果我们了解一个社会的构成要素,并加以考查,分析其数据,一旦它的关键要素超过了系统可承受的极限,它会自我崩溃,并非源于外来入侵者。

上个世纪,由于超人哲学的普及,我们这个星球冒出了很多吹胀起来的伟人、领袖。

俄罗斯一部隐喻电影《小偷》,一个充满雄性气息的帅气十足军官,吸引了一个丈夫死于苏德战争的漂亮寡妇卡嘉,他给她母子俩衣食住行,最后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小偷,这个小偷就隐喻了斯大林,卡嘉母子则隐喻了当时的苏维埃公民,在饥寒交迫的乱世里,明知对方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小偷,却因为不得不面对的饥饿现实而委曲求全、委身于他。

伟岸的小偷后来的结局当然既可怜又可笑,隐喻讽刺了上世纪无数超人靠欺骗手腕建立起的神性偶像背后,肮脏卑劣的本质。

《小偷》隐喻讽刺了上世纪无数超人靠欺骗手腕建立起的神性偶像背后,肮脏卑劣的本质,他们建立起来的社会运转系统,其要素间充满了冲突,那些冲突最终导致了整个社会的崩溃,比方天皇时代的日本经济和军人干政,根本经不起与中国持久性地发生战争的天文数字般的消耗,即便没有美国对华援助,日本之崩溃,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那些伟人们,如今皆成小丑,昔日辉煌神迹被揭露之后,滑稽之至。

那种造神运动,本应为世人所熟知而被蔑视,然而因为民智仍旧未开,在不少榆木脑袋里仍根深蒂固,但再好的气球,也经不起过度吹嘘,最后都会吹爆。

今日之世界,仍然有不少旧时代遗老遗少,恋旧般委身于散发着磷光的超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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