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不温柔,你也如此。

很早以前,我QQ资料性别就是男。

和校友聊天

聊天内容是开玩笑的。不解释的时候一般都会被人以为是男孩子,资料性别改成男确实有很多方便的地方,高中的时候在QQ上管理高考群,还被没见过的女孩子在QQ上表白了,说我幽默,说我很好,说关注我很久了。果然,我帅起来比男孩子还有魅力。方便管理QQ群,方便跟没见过的小姐姐小哥哥们打交道,就习惯了,很久。


我确定您不爱我

大写加粗的确定,您过去不爱我。

要讲一个泛着陈旧的酸味的故事。

去年春节当天下午,四点多,爸爸妈妈妹妹开车在我兼职的超市外等着我,不到下班时间,给老板发了一个抱歉的消息,翘班。坐在车上的三个多小时里,我在想,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并不想见您。

我也以为,您想见的不是我。耐不住妈妈每天晚上等我下班,一遍遍劝我说“你也很久没去看他了,今年大家都回去过年,请个假别上班了,回去看看嘛”,“他说想你们了……”。您说您想我们了?所以我就应该回去吗?是义务就得接受吗?如果是,义务是必要承担的责任的话,我想,您该怎样面对我呢,您还是不要想我,比较好。想我堂哥堂弟们就够了。

我不像妈妈那样,可以用十年时光抚平眼底波澜心底雪霜。她接受您,因为您是爸爸的父亲,因为您年事已高,因为您只是个有着旧思想的普通老人,因为我长大了,妈妈谈不上原谅了。但我依然有资格拒绝见您。妈妈希望我来看您,爸爸也希望,不来的话,我就像输了,和十年前一样毫无长进,为了证明今时不同往日,我来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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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冲我笑了,给了我一个红包。因为是年纪比较大的孩子了,我自觉去洗碗,红包随手塞进兜里忙洗碗,不参与中老年人的饭后活动,也不想和那些堂弟堂妹们看动画片,一个人蹲在火炉旁,靠着昏黄老旧的灯泡发出的微弱的光线,吭哧吭哧洗着一大盆碗。

外面小孩打架了,五叔家小女儿和几个小孩打架哭着跑进厨房,气呼呼坐在坐在火炉旁,静等我慰问然后告状,我得配合一下。几番安慰,突然她嘴一瘪,要哭出来,心累。她跟妈妈生活,不上学时待在这里和爷爷奶奶,我五叔再婚了,心下明了,再安慰几句。她告诉我,“大姐,我真的不喜欢我妈妈,她会打我,每天叫我写作业”,真巧,和全世界孩子同一个妈,“我就喜欢和爷爷奶奶住,他们不打我,爷爷最爱我了……#%卐”

她说,爷爷最爱她了。

突然太阳穴好疼,疼得我都睁不开眼,使劲睁开就看不清东西了,模糊一片。感觉很多记忆碎片突然扎向我的心脏,像刀片一样没入心脏,好疼。果然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好。像镜子,我看到小时候的我问您,能不能给我开家长会、能不能给我煮面条、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别把我一个人丢在家好不好、为什么给哥哥买玩具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我是女孩呀。

作为您长子的女儿,您不爱我。六七岁时,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我被托付给了您,而您教会了我什么叫真正艰难的日子。妈妈给您寄的生活费,您抽烟喝酒赌博,无一分为我。小时候吃遍百家饭,因为您总是不在,而我总是饿肚子。我现在不管怎么吃好像都不会长太胖,大概还是要感谢您。总是穿着脏兮兮破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衬衣,总是邋里邋遢。真正让人崩溃的不是红砖白墙土院子,而是这种贯穿了我生命的腐朽的酸臭味。

您不爱我。您却把爱给了妹妹。为什么不坚持您的思想?既然从开始时就没有给过我,就不要给妹妹们。不要告诉我您改变了,我不接受。

可是您告诉爸爸,说您年纪大了,想见见孩子们,希望我能来看您问候您,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您的眼里终于有我了?我怨了您那么久,我不允许您现在期待我。我那么努力走着,跑着,就是逃不开那股腐朽的味道,我恶心。

不存在原谅。我只拜托您,现在不要爱我。不要让我感觉到一丁点,曾经有也不可以。我怕我怨了这么久,靠这份怨气倔强地长这么大,是错的,您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我,有一点点爱我。我的坚持,我的倔强,大概会烧成灰烬,永远不会再有勇气。

在小小的厨房里,把委屈和坚硬哭碎了。


又快到今年的春节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去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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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把资料性别改回来了。

大家好,我是个不可爱不温柔的女孩,但我是姐姐,我很有责任心,我是女儿,我很爱爸妈,我是孙女,我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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