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人生感动,真的挺奇怪的!从来都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故事,平平常常的人生,没有什么可说道的。直到我开始用全新的眼光,了解自己的人生故事。
作为新中国的第一代独生子女,又是两个大家庭的长子(女)长孙(外甥)女,我的童年是丰富而隆重的,享受着全家人的关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成为一个持宠傲娇的小公主。
小时候的我是个听话懂事又为人考虑的孩子,似乎是很隐忍的。在妈妈姥姥奶奶姨姨们的口中,我几乎是个神话。这个听话又懂事的我一直是妈妈的骄傲,也是妈妈的支撑。虽然她从来没有亲口说出来过。
姨妈说,不到三岁的我就知道晚上起床自己开灯绕过熟睡的她们去尿尿,回来还知道自己关灯。
四岁的时候,跟着姨妈去离家几站路的市场,走丢了。硬是拉着一个善良的老奶奶把我送到姥姥家下面熟悉的军队大院,然后谢过人家,一溜小跑,自己跑回了家。姨妈们怕姥爷责骂满世界的找我,早已吓掉了魂。见我回家,嘱咐我千万别告诉姥爷。因为姥爷一向疼我超过他的亲生子女。
有次在奶奶家,爷爷新拿回一个折叠躺椅正摆弄着,四五岁的我也伸手开心的摸着椅子边。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子的小叔,上来就把椅子折叠了起来。我的无名指夹在了里面,一用力连指甲带皮都翻了起来,疼到钻心。爸妈抱起我就往医院跑,妈妈说爷爷最疼我,要知道小叔把我伤成这样,会打死小叔的。所以我忍着疼,生疼的缝衣针在手上缝了四五针,我只是默默呜咽着流泪,不出声。回家也不给人看伤口,像妈妈一样说没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看不得别人流血,一看就浑身颤抖,心生疼。
印象中有一次跟着妈妈的学生们一起去扫墓。那时候的我大约五六岁,行程是从四方的家走到湛山寺,按现在开车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行程,单程走路大约两三个小时。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脚趾扎进了一个大钉子,生疼。可是大部队都在行进,妈妈作为班主任在照管着整整一个班五六十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我不能让她分心,就忍着一瘸一拐的坚持着来回走了下来。自己没当回事,也没给妈妈说。
晚上回到姥姥家,印象中是姥姥家,发起高烧来。找不到原因,最后发现脚趾已经化脓感染了。
之后妈妈很心疼,也跟人提起过这事,说这孩子真坚强。于是我觉得这种坚韧很光荣,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坚信自己能扛过去。
大点了,七八岁带着堂弟妹们在院子里玩,弟弟骑车滑倒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弟弟。没想到被撒了沙子的斜坡上滑得收不住脚,我腿撞到地上,膝盖沿着斜坡滑了下去,皮和肉都磨破了,血都没了,漏出了白生生的肉合着骨。邻居都说这个姐姐真爱护弟弟,我硬挺着拖着疼到不会动的腿,单腿跳回四楼的姥姥家摸红药水。
以前以为都是应该的,直到我当了妈妈,才理解这对于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我就像一只沉默的骆驼,不哭不闹,默默的承受着,承受了几十年。
想起了之前价值观排序的时候,一直困惑最后剩下的最重要的怎么会是“快乐”,甚至超越了家庭,超越了健康。如今看来,在这样的日子里是快乐支持着生命力顽强的向前。感谢你,我的快乐!
我心疼自己,可我更心疼妈妈。在我的前半生里,妈妈似乎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说我受了苦,那么妈妈的苦比我苦十倍。也许,这也是后来推动我走进心理学的动力。在学习心理过程中了解了自己为什么愿意主动去承担,为什么一直要做拯救者。也最终能够慢慢分离,为真实的自己而活。
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起点。我发现我发自内心的认同了母亲。老天是公平的,因为妈妈用自己的行为和选择在我心里种下了善良,而我也是一次又一次在生命中遇见善良的人。默默的关爱我,守护我。以前我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厚爱我,直到我理解,我值得这一切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