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听电台,故事的结尾作者说“我爱过你,到底是一句情深意重的话”!说爱过或许比说爱你更需要勇气!也更令人心疼!
曾经,我也近乎疯狂地爱着一个人,跨越了时间与距离!只是我的故事,由我书写开始,却由他画上结局!
似乎每个爱情故事都发生在某个特定的季节,而我和他的故事发生在春夏秋冬四季!遇见他时正值盛夏,经历了严寒般的高考失利,最后选择了补习一年。
记忆里那年夏天酷热难挡,拥挤不堪的歪七扭八的补习班教室如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灼烤着每个期待改变命运、追逐梦想的冰冷之心。老旧电扇摇晃着如枯叶的身体,带不来一丝丝凉意,教室里看似努力的人们紧张地盯着唾沫横飞的老师,在和着脚臭的阵阵热浪里如行尸走肉般胡乱勾划笔记。
初见他的一瞥,心不由一紧,有些窒息!明媚的笑容,干净的侧颜,清澈的眼神,仿佛韩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身着男神标配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如同盛夏的晚风送来缕缕凉意,我深以为他的出现始终不合时宜!我至今仍认为我们的相遇相知不合时宜,我无数次问自己:若早点或者晚点,我和他的结局会不会不同?然而,人生终有其固定的轨迹,包括你于何时在何地遇见谁,爱上谁!敌不过的始终是命运!
从09年的夏天走到10年的夏天,那条见证着我们风雨无阻的、深深浅浅脚印的道路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每天都以重复而新鲜的面貌印记着我和他故事。那年,我和他是同学,是朋友,是补习岁月里互相支持的战友!更重要的是,他是我那段灰色时光里的救命稻草,是我的情感寄托,我曾死死抓住他不敢放松哪怕一刻!
那时,他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翩翩少年,我是一个伪装学霸的丑小鸭!他总调侃我的智商,成绩却始终在我之后;他总嫌弃我胖,却时不时地往我手里塞阿尔卑斯;他总吐槽我老爱唠叨,却不得不承认我的话很受用!他在部队里养成了洁癖,于是我每天换衣刷鞋只为和他看起来很搭;他是个蹩脚的诗人,我却是他诗歌的无脑迷妹;他是懒癌患者,于是我成了他的清晨闹钟。他总喜欢拎着两本书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我们相约上学的路口,见到我便把书往我书包里一塞,顺便霸道地抢过书包说到:“真看不惯你这样的小矮子!”可我明明已经够到了他的耳际。每次月考我拿了奖学金他就嚷着要我请他吃路边摊,却从不让我付钱,借口说“我要让你记着你欠我我的!”。大快朵颐后,他偷偷凑近告诉我他从来不吃路边摊,为了奖赏我破了二十多年的戒!他嗔怪道:“第一次给了你,以后你要对我负责!”我惊讶地差点朝他喷一脸,傻乐地看着他刷地羞红了脸,他戏谑地骂我“土牛”。
他教我打游戏,带我认识他表弟,陪我看望住院的外婆!他妈妈知道我的存在,我家人也知道有这样一个他。他陪我做了很多或许他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每做一件以前没做过的事就嚷着我负责,我习惯性地朝他翻翻白眼,吐吐舌头说“感觉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完了!”他回“你真是贪得无厌,竟敢觊觎我的下辈子!”“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嘻嘻道“厚颜无耻!”是的,对他,我贪得无厌,我厚颜无耻!
我跟他很亲昵,不是情侣胜似情侣,以至于在那个死气沉沉的补习班掀起了一阵闲言碎语,同学老师一致认为我们在热恋。然而我和他谁也没理会这些流言,我们惺惺相惜,我们贪恋暧昧的幸福滋味!在那个前途未卜的时机,谁也不愿戳穿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我和他只是贪婪并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现状!一切都美好地不像事实!
直到高考前一个月,他前女友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平静的幸福,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危机。他开始缺席我们约好的路口,或许是听从了老师误人子弟的边玩边学的教诲,他时常扔下我跑去找朋友放松。我怒、我怨、我恨,终于在我一次忍无可忍的爆发后收敛了很多!但那种无力感至今我仍深深记得,却再记不清那个月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高考那两天,我们坚持陪伴彼此走过最关键的时刻,也算为那段美好而心酸的经历以一个完美的结局!走完这程终将各奔东西!走出考场,没有解脱的兴奋与狂欢,只有告别转身时的泪如雨下,心抽吧得疼。或许放不下自尊,或许没有自信,于我们的感情,我放弃作哪怕丝毫努力。
假期我们几乎没有再联系,直到高考成绩下来,我没能如愿去厦大,却被上海的一所不错的高校录取,而他在经历几番波折后录取上老家当地一所高校。至此,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的不仅是藕断丝连的前任,还有可怕的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和再难相见的时光!
临行前的那几天我心乱如麻,他说送我我拒绝,他说为我践行我也拒绝。他几近央求:“可是你这一去再相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说“等我放假回来再见吧”,嘴上说着拒绝,心却很诚实!不是不想见,而是很想得发疯却也害怕得厉害!害怕再也不见,害怕再见已物是人非!
拧不过他,我答应在临行前一晚和他见上一面。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只是静静地相互陪伴着走了很远很远,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看着有些悲伤。我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内心却撕扯着生疼,无数次伸出手,无数次克制住!我悠悠地说:“好希望你也能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留在这里挺好,至少有个人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他有些生硬地说!我心猛地抽紧,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憋回眼里打转的泪水!夜色里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的侧颜,如初见时,心跳动得厉害,却生生多了剧烈疼痛的感觉。
虽是夏末,老家的清晨明显寒意袭人!拒绝了他送行,坐上驶离家乡的汽车,再也忍不住泪水哭得稀里哗啦!于是像着了魔一样,此后每次离开老家的车上,我都会抽风似的泣不成声!我想这些泪水真的为他而流,想念他、想到他、想起他心都疼痛不止!
大学生活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新鲜的人、新鲜的事疯狂地漫进我的生活,却怎么也冲不淡对他的思念。隔着两千多公里,我依然很想很想他,每分每秒!除了学习,每天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和他打电话聊QQ,诉说着彼此大学里的新鲜事。
因为他一句要我帮他补补英语,我便开始疯狂地学习英语;因为他赖床更甚,我继续当着他的人肉闹钟;他开玩笑说让我不要被别人拐跑,于是我视一众男生如空气!我看他看的电影,读他读的书,写他写的诗!像极了春娇,逐渐活成了志明的模样却不自知!
每次好不容易熬到放假,在拥挤的火车上倒数着相见的时间,无数次幻想着再次见面的情景。然而,敌不过是时间与距离,从“我回来了,明天哪里见?”到“我回来了,今天走了!”,从“明天我去车站送你”到“下次回来提前通知我”,一切变化如眨眼之间!是我走得太远,还是他变化得太快?是时间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自会变?
心照不宣地,我和他从来刻意回避感情之事,直到大二那年我无意中得知他恋爱了。他发给我的照片——苍山洱海边的笑颜都是女朋友帮他拍的!那天我喝了人生最多的酒,在异乡街头烂醉如泥,自嘈地笑着哭不出声来。无数次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又挂断,最终没有勇气向他证实,想要质问却没有一个合理的名分。于是删掉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扔掉所有关于他的东西,边吐边骂他“渣男”。酒醒之后却又开始找各种理由为他开脱!
此后我刻意地回避着他,要么拒接他的电话,要么冷冷地回应,借口有事便匆忙挂断。我忍受不了他前一秒还和女朋友亲热,后一秒就对我嘘寒问暖!是恋人未满还是十足的备胎?我实在无法理解,前一秒还对我推心置腹,调侃说等我的人怎么说变就变,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是不是这段感情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只有我一个人在等,他从来就没来?
或许是骨子里不服输,或许只是想向他证明,又或许是对他的报复!大三那年,我告诉他我恋爱了,对方是初中同学,异地恋。他诧异地回应“异地恋很辛苦,你真的确定?”“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我不怕!”然而那段赌气的感情终究没有长久,最后以前女友的梗草草收场。于是我恨极了“前女友”这种生物!当然,这换来了他向我坦白恋爱的事实,轻描淡写的,如他一贯的风格!在我的威逼下,他发来一张和女友的亲吻照。翠绿无边的草地上,他深情地轻吻女友的唇,脸上洋溢着的幸福与甜蜜像要溢出屏幕,我湿着眼眶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也曾想过要祝福,却换来了无数次放弃!我是真的做不到笑着说祝福,更何况还流着泪!
后来我和他偶尔联系,始终谈论着不痛不痒的话题。毕业后,我留在了上学的城市,他在老家做了一名老师,我们的人生轨迹注定越走越远,而我也渐渐对他没了任何期待!他经常电话里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说回不去了!这份感情,沉沦于初见,用尽力气爱了三年,却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来遗忘与自我疗伤!虽不及他人一眼万年,也爱得拧巴,却是深深爱过!
后来的我也遇见几个倾心之人,也努力做着喜欢的样子,终究还是没了结局!近来听说他要结婚了,不知新娘还是不是曾经洱海边那个幸福的女子?但这于我似乎已不再重要!他自有他的路,我自有我的桥,平行再无交集!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种爱情叫“你不必来,我不必等”!爱与爱过,它真的可以只属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