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想写点关于梅·萨藤的文字,20世纪初生于比利时的美国女作家;在她的人生故事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女人、一个不再年轻的女人如何在孤独里开出清雅美丽的花。
其实早在十七岁的豆蔻年华,梅·萨藤就写出了美丽的十四行诗,诗意的种子很早便已播下,中途也是笔耕未辍颇有建树,而真正的声名却在人生的晚年。
一开始,1970年的萨藤并不知道这一年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此时的她想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在经过了大半生的曲折奔波,城市的扰攘令她疲倦不已;她想去开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适于身心健康的绿色生活,她要拿着活计家什走向田园,去营造一个舒悦安适的世外小家。
这很像中国古时的陶渊明那种采菊东篱下,幽幽见南山的情怀;从此无论暖日秋风还是冰雪皑皑;是鸟鸣犬吠还是花光树影,全都变成了她笔下的音符,快乐又宁静地流淌在美国纳尔逊的乡村小径……
就这样,萨藤跟随内心的指引,忙碌着、耕耘着、记录着每一天的点点滴滴;告别了都市生活的她非但没有那种抽离繁华的不适,反而因为无人叨扰的安宁开垦出一方清幽舒展的秘密花园,不知不觉开创出独树一帜的萨藤式文字风格——日记体写作。
她的代表著作《独居日记》于此时横空出世,而这一年的她应该有60岁以上了,她从未有过婚姻、没有孩子,据说萨藤是同性恋,而她的挚友恋人朱迪因患老年痴呆症住进了医院多年,陪伴她最为长久的唯有文字。我们常说女人如花,而萨藤这一朵恰是开在了晚年,它一样地馨香、动人!
冬天的纳尔逊乡村窗外常多寒冷,屋内却是春暖花开,她的《独居日记》何尝不是一场与自己相谈甚欢的恋情?每日一首诗写给自己、写给友人,写给大自然;虽说长久的孤独滋味并不好受,何况这世界没有人会真正地排斥交流、渴望孤独。然而,当现实与理想无法匹配之时,一个人静静地呆一阵,赏花开花落、看雨过风停,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沉淀。
就像萨藤一样,年老、孤独与疾病,从来不曾将她吓倒,反而给予她更为广阔的心灵空间,一个人走向田园这听起来像一个美丽的梦,但一天天去经营它并不容易,更不浪漫,所以能从孤独中走向春天肯定不是摆摆姿态就能轻松办到,那是长久的修养与心灵的修缮,如果说晚年的声名鹊起对萨藤来说是一种春天,我想更重要的还是在这个春天到来之前,她的心中早已绿意盎然、开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