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生活在两个城市,在阳台电话,却从未觉得失散过。
如今,我们住在同一座城市,很近的居所,却失散了。
(一)
以前,我们生活在两个城市,每天在阳台上谈天说地,喜怒哀乐,从未觉得失散过。
那时,除了你,阳台就是我最亲的人。
那年芳菲尽的4月,你说,买了好多好看的明信片,不知道要寄给谁,寄给你一张吧!
我说,是不是没有人可以寄了,拿我充数?
你说,怎么可能,快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我不知道原来邮寄是那么慢的一件事,那一周,我去收发室跑了4趟,学校的收发室每隔天开一次门。无奈信箱次次落空,我不知道我在期盼什么,就是想早点看到。
周末去自习室的路上,我问你,
你真的寄了吗?地址没有写错吧?你寄的时候有没有问邮递员什么时候会寄到?你写了什么?
你说,静候佳音吧,很快就会到了,刚好趁这个时间想想要怎么回答。
回答什么?
我在明信片上对你表白了,你想想要不要答应啊?
啊?真的假的?
真的啊,你会接受吗……哈哈,难住了吧?假的,我怎么忍心为难你,快去上课吧,好好学习。
不久,一个午休,宿舍的人都睡了,我躺在床上想你说的话,如果是真的,我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一个人悄悄起来穿好鞋,跑去收发室,打开班里的信箱,里面真的放了一张明信片,周围明明没有一个人,我却像个小偷,把明信片揣进口袋就开始跑。
4月的校园满是花香,午后阳光小风,真适合约会,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对,就是我家狗狗去世的时候,我抱着腿痛哭一晚上的那个长椅。
从口袋里拿出明信片,“昔日分别花如雪,但愿重逢雪如花,在那边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别老让人担心。”
我在那个长椅坐了好久,看看树,看看花,看看阳光,站起来满足的走了,我不开心,也不难过,真的很满足。
明信片我收到了。
(二)
我总是坚信,最后我们是会在一起的,一定是会的,所以我不着急。等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定会看着你笑,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说。
我们在一起之前,你不用追我,不用维系我们的关系,不用日日联络,就安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就好,就如你所说,
“今天下课去接水,一个同学骑车撞了我,一个劲的道歉,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心里想着,接完水还要赶紧去上课,那才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最后会在一起,那才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年冬天,重逢真的在雪如花的季节。在一起,我是雀跃的吧,一定是。
(三)
那时,除了你,阳台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一直坚信,我们是会结婚的,不管出现什么问题。
多年以后,我会在厨房切水果,你在旁边洗餐具,然后端着一盘水果窝在沙发上看美国大片。
终于,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了,仅仅隔着两条街,一切似乎都开始明朗起来了。所有关乎原则的问题都吵过闹过,和平解决了。
我忘记了,压死骆驼的都是稻草。
我的新年目标里出现”新的一年,学做三道先生爱吃的菜”。就在我打算为你洗手做羹汤的时候,莫名奇妙发生了一场争吵。
我终于发现,这是一道坎,不是性格问题,不是三观问题,而是等号的两边永远无法相等,感情上的不对等是致命的。
就好像我问你,“我有一颗苹果,你有一颗梨,你可不可以把梨分给我一半?”,你的答案是,“梨是我的,你已经拥有你喜欢的苹果了,何必非要这半颗梨,我不会给你,即便你拿整颗苹果来换。”
你觉得我无理取闹没有底线。可我并不是为了抢你心爱的东西,只是希望你可以妥协一次,这样我就有了所有勇气。
我说,我们想想吧。我想了三天,一个劲的说服自己,一定是我无理取闹,太过矫情了。
很巧,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没有哭,没有闹,没有纠缠不清,也没有感到难过。
事情过去3个月,我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我们分开了。原来已经分开3个月了。原来分开,是会难过的。
如今,我们住在同一座城市,很近的居所,却失散了。没有任何交际,也不会再见面。可能相爱过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即便隔着一条街,有着同样的生物钟,也可以很默契的避开所有可能见面的场景。
如果哪一天不巧我们遇见了,我一定会看着你笑,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不说。
我是戈多,爱写文章的账房先生,心里住着女王的土肥圆,理直气壮的怂包。
独立思考,拓展视野格局,做有趣而不平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