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他。
是的,最后一次。我保证。
我就要死了。
这是我躺在病床上最后一次清晰地去想他。
我今年24岁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还没干呢却又立马给我绑进了医院。
我查出了胃癌,晚期。
你说说,我是不是自己太作?胃痛了那么久只是随随便便吃点药忍过去还死命地喝酒,这不是犯贱吗?
可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造的果自己尝,合情合理。
俗话说得好嘛,早死晚死都得死,有啥可纠结的。我能健康的活到现在都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运气呢。
可母胎单身的我至今想不通为什么我的爱情之路怎么那么衰呢?等我见到了上帝一定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不会喜欢我?你说一见钟情这东西靠谱吗?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社团见面会上,大概那时候隐隐约约觉得他还挺好看的,但也分不清是不是喜欢,大概只是感觉一些细丝轻轻缠绕到了心脏上吧。
你说是不是命运捉弄呢?再后来啊,又碰巧一起在学校做兼职,一来二去便熟的很了。
现在,其实也就只记得两件小事,两件让我念念不忘的小事。
兼职的小店分成了两间,里面外面分派了不同的工作,中间是连通的。有次我去办点小事儿,没想到他也在(其实我知道他在里面)
我这个胆小鬼怎么可能主动跟他说话嘛,我就在外边跟同事聊了两句天。
可能我说话声音有点大?
我正专心聊天呢,突然从侧边靠过来个人,吓了我一跳。
你说说,他这是干嘛?不会是想偷会儿懒?
他有些惊喜地看着我,“你来干嘛?今天中午不是没你班吗?”我随便应付两句说了声再见急急忙忙走了。没办法,谁让我嘴笨,这不受控制的脑子不能要了!
还有一件小事可能你们听起来就更没意思了。那天晚上我跟他还有几个女生在上班,我在外边,他们在里边。外边忙完了我想着去里面帮会儿忙吧,也正赶上他们不怎么忙,我就在里面跟他们聊天儿。
“要吃饼干吗?”有个女生问我。
“嗯?哎,好嘞,谢谢啦”我对她笑笑。到嘴的美食不可辜负啊。
“你要吗?”她又问他。
他摇了摇头,继续盯着我跟我说话。
吃好喝好继续工作了,过了一会儿他出来在我工作的桌子对面坐下了。说我们是聊天吧好像是他一直在兴奋地给我讲一些事情,我偶尔应合两句,不过聊的内容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只记得我问他“让女生干活你在这里休息你好意思吗?”他笑着看着我说:“我饿了,晚饭都没吃。”
嘿,臭不要脸吧你,刚才人家给你饼干你怎么不吃啊?
那个女生可能听见了,走出来豪气地又掏出来几包饼干说:“要吃吗?我这儿还多呢。”
他还是一副扭扭捏捏大姑娘样。
我为那个女生打抱不平,“人家姑娘给你你就接着不然人家多尴尬?”
他又看着我笑笑,不好意思地接住了。
好吧,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他一定是喜欢我怕我误会才刚开始不接那女生的饼干后来我“要求”他吃他才敢接住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会恍惚以为我们就要在一起了。
后来的某天,那个男孩特别高兴地告诉我,他谈恋爱了。
我谈恋爱了这五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尽管,我在他说的前一天就已经从他好朋友口中知道了。
其实,当时我还以为这是为了试探我,开的玩笑。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认识他比我认识的早,他们也早都在网上频繁聊天了。
那为什么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要跟其他女生那么熟络做出一副暧昧的样子?
看到这里你们有没有觉得特别失望?
我也很失望。
这是我唯一一段喜欢人的经历,在别人眼里估计也称不上是喜欢吧。爱情不都是轰轰烈烈的才有看头嘛,平淡如水太单调了。
我睁开了眼,一如既往的房间,一尘不变的摆设。
我对坐在一旁疲惫不开的妈妈说:“妈,我想出去坐坐。”
“啊?”她显然许久没听我提过这样的要求,整个人呆呆的,“.....好...好...妈这就推你出去走走。”
妈妈找来了轮椅,轻手轻脚地将我放了上去。
“那只能出去一小会儿哦,今天天气有一点冷。”她跟我商量。
我点了点头。
若不是我这幅样子,我到真想跟着美景撞个满怀,至死不休。
妈妈将我推到一棵桂花树下,给我铺好盖腿的小毯。许是想起了什么事儿吧,摸摸我的头对我说:“我去那边一下,大概十分钟,你就在呆在这儿,不要走动。”
我想起来某个段子,不受控地笑了。
现在是10月中旬,桂花开的刚刚好。在空中洋洋洒洒还是逃不了掉落的命运,但胜在,零落成泥香如故啊。
我最喜欢桂花了。
你看,我没骗你们吧,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想他了。
对了,我的名字还没介绍呢。
你好,我叫傅一一。
我缓缓闭上眼。
下辈子的愿望是:愿得一心人,不负一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