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说在外工作看套路,在家生活看的是人性。
今年回家,年近90岁的外公,已经不能下地走路了,需要有人时刻在身边照看着。外婆年纪也大了,虽然还能走路,但每走一会儿就会感觉很辛苦,就需要停下来休息片刻,从堂屋到厨房一二百米的距离一个来回就需要休息一次,虽然外婆不说但我和老表们都看在眼里。外公外婆真的老了……
看着满头银发满脸褶皱的两位老人,不禁忍不住轻叹时光啊你慢点吧…
外公虽然已经老了,但还是非常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当他刚看到我们几个老表的时候眼睛有些许的疑惑,只因他差不多已经认不出我们来,他的听觉在前几年就已经退化,几乎不能听到我们的讲话。她和外婆之间的沟通甚至可以说来自于他们长期生活的默契。边上外婆还在不停的给外公介绍着我们这些在她眼中的孩子们,但当外公看到我们几个老表在一起嘻嘻哈哈打闹时,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许变化,那是一种介于探究、开心、欣慰和满足之间的变化。血缘就是那样的奇妙,就算眼前的人他已经忘记了但本能的却是要靠近。
突然表弟说外公的眼角好像有些东西,于是我帮外公擦拭,当我的手轻触到他的皮肤时,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的皮肤很干、很涩、很凉,皮肤上没有弹性干巴巴的,老年斑遍布在他充满褶皱的皮肤上,原本之前非常漂亮的眸也不知在何时变的浑浊,黑色的眼珠变成了现在的黄白色,眼睛很是空洞,这一刻我很害怕,我甚至不敢与他直视,我很想哭,很想抱头痛哭……
我匆忙低头掩盖着我的情绪,却看到了他放在轮椅上的手,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原本印象里宽大有力,充满力量的手,如今却是,十指都微微有些弯曲,蜡黄蜡黄的皮肤包着骨头,很瘦很瘦的的手上几乎看不到血管………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照顾外公一段时间后,我们通电话时妈妈会问那样的问题,她告诉我外公晚上几乎不睡觉,吵着闹着说看不到人,没人在身边,经常是白天断断续续的睡觉,晚上再闹到两三点钟,妈妈问我说如果她变的像外公那样我和弟弟妹妹会不会不要她,会不会不管她。我当时很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会那样问,只是想她可能是看到外公后随口一问。却不知可能妈妈是对老了之后的自己没信心,她怕自己像外公一样拖累自己的子女,(虽然我和姊妹们都认为那不是拖累,但依旧改变不了母亲的想法)她怕我们这些平时不经常回家的孩子们嫌弃她,她对我们姊妹没有信心。那一刻她在害怕,她到底怕什么呢?她怕失去自己的父母…她怕老时无所依…那时的母亲是脆弱的…
当我的手不自觉拉起外公的双手时,我想到了母亲与我的对话,也同时明白了母亲问那些话的含义,可怜天下父母心。做为子女我会担负起子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亲爱的妈妈,我爱你!
愿天下父母健康长寿!
后记
只要在父母面前就永远还是小孩。小时候做错事妈妈骂几句会感觉到很委屈,慢慢长大后,远离家乡,在外工作,可以说那时的自己就犹如脱缰的野马,根本不会回家。就算回家也是呆不了几日。尤其是后来结婚有了孩子后,回娘家的次数就更少了,不知从何时起,就算做错了事也很少再听到妈妈的骂声。
渐渐的骂声开始转变成了唠叨,如果有段时间听不到唠叨了,就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感谢老天能让我在此刻明白还有一对可以唠叨的爸爸妈妈是多么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