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冬天

今早出门,寒气开始逼人了,大街上鲜少见到光手掐手机的俊男靓女了,大家开始把手缩进裤兜或着口袋里了,我想大概是北平的冬天来临了。

这些年北漂的日子,从最开始的惧怕北方的冬天,慢慢适应北方的冬天,到现在反而喜欢北方的冬天了。

最初读到梁实秋的北平的冬天,那种大雪的场景,那个寒气逼人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而我大学毕业,初来北京的时候,也是背着全部的家当,在学校用的被褥和御寒的秋衣棉裤都带过来。。。依稀记得上火车时候的场景,当时学生会一个学医的学长,个子不高,帮我提溜着一大包的行李,举过头顶,递上火车,然后我们说了再见终究是再也不见,那种场景,像极了当初一家人送哥哥辍学务工的样子,爷爷杵着拐杖,送了好几里路,一遍骂着父母狠心,不让孩子上学,一遍鼻涕眼泪一大把,我宝宝还这么小。。。虽然我们不是亲人,我们不是情侣,但是那一别永远刻在了我的心中。。。多年后想起来仍然觉得学长如兄,可亲可敬。。。

来到北平的第一个年头,我是一只期待着秋天来临,换上好看的风衣,穿上美丽的长裙,去寻找秋天的枫叶。。。然而秋天来是来了,似乎根本没停留几天,就直奔了冬爷爷去了。。。我每天朴素地裹着秋衣秋裤,打扮得土里土气的,穿梭在北平的大街小巷以及公交地铁上,慢慢地开始认识到自己那么地不入流。。。原来北平是没有春秋的,只有夏天和冬天,春去秋来的都很快,炎热来的气势汹汹,寒冷也来的猝不及防。。。逐渐得我也就适应了北平的冬天。。。

北平的冬天外边很冷,家里很热乎,你可以在一天中穿梭在夏天和冬天的两重季节里。初冬的时候,一阵晚秋的雨水袭来,树叶都会哗啦啦往下掉,你会在路边踩上厚厚的树叶毯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极了初冬的乐曲,美妙而动听。。。早晨起来的时候,轻轻地把窗户开个小缝隙,你就会感受到风的温柔,吹散了满屋子的闷热。。。然后可以下楼去遛个弯,外边的空气格外清新,因为你在家里憋了一个晚上。。。遇到公园的长椅,可以安静地坐会儿,欣赏下光秃秃的大树,看看公园里健身的大爷大妈,这种日子也是十分的惬意。如果你抑制不住自己的腿脚,也可以跟着他们的节奏,一起活动活动经骨,也不失为一种温柔的锻炼。。。

当然我们生活的年代好,并没有经历过梁先生说的摇煤球,生炉子,烧暖气的时代,我们只能切身体会到社会主义新时代的美妙和温暖。

但是冬天的景色是相似的,梁先生说的:大清早,榆树顶的干枝上经常落着几只乌鸦,呱呱的叫个不停,好一幅古木寒鸦图!但是远不及西安城里的乌鸦多。北平喜鹊好像不少,在屋檐房脊上吱吱喳喳的叫,翘着的尾巴倒是很好看的,有人说它是来报喜,我不知喜自何来。麻雀很多,可是竖起羽毛像披蓑衣一般,在地面上蹦蹦跳跳的觅食,一副可怜相。不知什么人放鸽子,一队鸽子划空而过,盘旋又盘旋,白羽衬青天,哨子忽忽响。又不知是哪一家放风筝,沙雁蝴蝶龙晴鱼,弦弓上还带着锣鼓。隆冬之中也还点缀着一些情趣。

确实过年就是过冬的高潮。每年一回老家,我们就会感觉分外寒冷,而在北平,却丝毫不觉得寒风肆虐了。

北平冷,冷的只是在外边的那一会儿,回到家,你就会感觉到家的分外温暖。

北平冷,确实还有比北平更冷的地方。我和先生那一年一起去了哈尔滨不夜城,仅仅为了追逐我年轻时的梦想。一段折翼的爱情,夭折于一个从未谋面的城市,为了遣散心中的不甘,多年后先生居然带着我一起去寻找了最初的梦。我们裹着粗笨臃肿的大棉袍、棉裤、棉袄、棉袍、棉背心、棉套裤、棉风帽、棉毛窝、棉手套,在偌大的冰雪大世界里面肆意地狂欢。。。那个地方对于我而言,真的是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去那里生活。。。屋子里可以穿着背心,一出门呵气成云,眼镜立马雾腾腾的,挡住了你的视线。。。行走在路上,鼻涕会止不住的往下流。。。路边街角,随处可见各种形状的冰雕和花灯,美是美的,也真的是美丽冻人啊。。。

想起来诗人雪莱说:“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但愿如此。春天也很快在街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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