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欧阳老师带着我和罗明扬去了一趟思科公司。那段时间,我们正忙着各自的春游项目。我以为欧阳老师一直在和思科的志愿者沟通。结果快到参访的时间,我们俩才知道,从我们去思科公司参与讨论开始,欧阳老师就已经完全把这件事交给我们了,她只当一名参与者。
我和罗明扬赶出了项目计划书,与负责参访活动的思科志愿者——汤小虎老师沟通活动内容和细节。在这期间,我还得上课、完成其他作业。所以有时候汤老师发的信息过了好久之后我才会看到,一般中午吃完饭后,我就蹲在楼道回复信息,有时候是关于活动流程的信息,有时候是思科的志愿者名单。在一次沟通中,汤小虎老师说,会议中会给学堂留五分钟左右的介绍时间。我本来想告诉欧阳老师,让她来的。结果欧阳老师比我快了一步,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揽了这个活儿去干。
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学堂,直接把学堂招生简章念一遍不就可以了。欧阳老师建议,可以从自身出发,先介绍自己;可以就这次参与策划活动拉近与读者的距离。于是,我介绍了自己,介绍了学堂的同学,介绍了我们最近上的java课,提了提这次的参访活动。我希望让大家从我们同学的多元化和不同于应试教育的课堂对我们的小学堂能有所了解。
之后,我准备了关于思科公司的一些资料,和一些问题清单供大家参考。我通知了石泽洋和牟炳南做礼物,通知所有人参访时间、注意事项等等。5月15日,明扬联系了思科公司雇的大巴司机,清点人数,检查灯工礼物和志愿者证书就上车出发了。
坐到车上我就放松了下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没出什么乱子。突然我想起来,关于学堂介绍的演讲稿是电子版的,在会议进行中,我又不能拿出手机。害怕自己紧张忘词,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在了我的本子上。大巴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思科公司楼下,我们见到了汤小虎老师、王鲁豫老师、李欣老师和左少华老师。紧接着跟随他们上楼,参观思科北京体验中心。据说思科内部员工都没几次机会进到里面参观,我们也是很幸运了。
思科北京体验中心里陈列着各种思科公司的产品,见到最多的就是思科的协作通信的装置,它们装在每个会议室里,是一块大屏幕,开会时打开,不在本地的思科员工也可以参与会议。一切都很新奇,就像是电影中的科技中心,各种高科技产品都陈列到这里。
后来,我提了一个问题,思科公司的竞争对手是华为公司,思科这么厉害,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华为不知道思科呢?思科的老师们答道,思科的客户是一些企业或机构,而华为的客户既有一些企业也有一些普通人。思科的产品价格比较贵,像交换机路由器什么的,一个普通人一般不会买回家里用,而且思科公司本身做一些公益也很低调,所以普通人一般不知道思科公司。
下一个环节是参加CAAN DAY会议,我们与思科公司的高级副总裁COO Irving Tan、大中华区CTO曹图强、大中华区CEO萧洁云等人合影留念,之后我们聚集到一个装有协作通话产品的大会议室里,和上海、香港等六地连线开会。刚开始,COO、CTO和CEO全英文讲话,大概意思应该是欢迎大家参加这次活动,不仅对通话连线的城市说,也转过身来对我们说。
这就是开会啊,以前在电视里看公司开会,他们都是一长条的长方形桌子围一圈,领导人一个人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一边。我环顾四周,是半圆形的会议桌,有两排桌子,领导人坐在前面,参会人员坐在后面。半圆形桌子的对面是三块大屏幕,分别投放着不同地区的参会现场。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能看清、听清。除非他们关闭屏幕和声音。
领导们在前排讲话,我断断续续听着,我试图把印象中的会议和现在作对比,我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试图抑制自己的心情。脑子里正想着,突然前排几位领导人起身准备离开,他们有很多会议要开,我们向他们挥手告别。
接着,其他地区的分享者分享他们的工作经验,这时,在前排的欧阳老师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到前排来,我停顿了一下,弯着腰去了。我坐的位置是刚才离开会议室的高级副总裁坐过的,是中心位置,接地气点形容就是C位。之前我爸教我,和长辈干杯时,晚辈举杯子不能比长辈高。突然我坐这个位置,就显得有点不太舒服,悄悄地往欧阳老师旁边靠。欧阳老师也时不时转过头安慰我不要紧张。
不一会儿就轮到我说话了,对着三块大屏幕、七个城市、大约600个参会人。讲话时,我不太敢抬头看,但又强迫自己淡定一些,我时不时看向旁边一直看着我的会议主持者,想象着自己只是在跟她对话。演讲结束后,我抬起了头,我能听到身后和身旁、包括屏幕里的掌声。不论是出于礼貌也好、出于赞赏也罢,我松了一口气,把这些掌声都作为是鼓励。
我开了个头,欧阳老师开始正式介绍了实务学堂成立的背景。她说,我们在思科看到,技术缩短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我们可以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交流,就像在一起。去年曾经有一个报道,说一块屏幕改变命运,中国农村的学生,同步直播城市重点中学的网课,所以提高了大学录取率。但是,今年又有一个报道,叫一块屏幕毁掉命运,因为中国底层社会,尤其是农村留守儿童,沉迷手机,学习成绩下降。我们这个社会高速发展,但同时不平等在加剧,出现技术鸿沟、收入鸿沟、教育鸿沟,甚至还有制度鸿沟。这是我们社会面临的挑战。
实务学堂希望能为15-18岁的农民工子女(甚至有的可能已经成为了“新生代农民工”)提供职业发展新路径,为好的社会培养珍贵的普通人。所以,学堂为学生提供好的老师,也就是人生的“引路人”,注重项目实践和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提供面向未来生存和支持一生发展的课程。
欧阳老师还回答了思科上海、北京员工分别提出的问题,比如,学堂如何给孩子做心理支持、企业可以怎么参与公益,等等。
会议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吃午饭;下午我们用视频会议系统和东京、上海连线,聊了聊日本的文化。石泽洋和牟炳南顺便把玻璃做的礼物送了出去,有金山大桥、玻璃花瓶和珊瑚。泽洋同学查到思科公司的LOGO取意于美国的金门大桥,所以他花了一天时间做这个。之后,我们分组跟随思科员工一起“上班”,体验在公司工作的氛围。我、李诚杰和问婷婷跟随汤小虎、左少华、王鲁豫老师了解思科内部IT项目的管理部门,我们聊到了防火墙、交换机的知识,带宽和宽带的区别。聊到了现在学习的Java、web知识、未来的规划,以及我们想要从事一种行业应该具备的技术和能力等等。
最后我们发志愿者服务证书感谢老师们,道别后期待着5月20日的回访。思科回访的主要目的是了解我们的学堂和同学们,将他们在工作中的一些经验分享给我们,解决我们在参访当天遗留下来的问题,并且希望思科能和学堂保持联系,在以后的日子里帮助到我们。
回到学堂后的几天,经过和大家的讨论,确定了一套欢迎思科回访的方案,从回访的目标、到活动形式和活动流程都讨论了一个遍。我们希望这次的回访能让思科的老师们感受学堂氛围,我们很重视这个小小的活动,一些同学负责接待、一些同学负责准备会场、还有一些同学分享分享。5月20日,汤小虎、王鲁豫、左少华和李欣老师到达学堂,我们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石泽洋带着老师们又去灯工玻璃室做玻璃。
同时,待在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么了,有同学搬桌子、有同学拖地、还有同学把垫子摆在地上,一切井然有序。
我们大家围坐在一起,有同学带着零食和大家一起分享,四位老师们分别分享他们的经验。汤小虎老师分享了在工作中如何和外国人交流,左少华老师分享了尊重个体差异,就像有人喜欢吃甜的豆腐脑,有人喜欢吃咸的豆腐脑一样。李欣老师分享了自己找工作的经历,从应聘空姐、不会使用Excel表格,到后来成功应聘上到了思科;王鲁豫老师推荐了自己爱看的电影,好的电影能够让我们看到世界的另一面。
确实啊,老师们都很有心,通过自己的经历再把这些告诉给我们,希望能帮助到我们。李青松在后来分享到他之前打工的经历,左少华老师给青松解惑。之前一直觉得我们长大了,总想着能早点独立、不需要花父母的钱,我的同龄人就有很多选择打工的,他们总说上学没用,几年前还一起玩过的朋友,现在却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了。我为他感到可惜,要发展自己的年纪,却要被家庭牵绊,后来不再联系了。我之前也一直认为打过工的同学很酷,因为他们可以挣钱,有选择上学还是上班的机会。而我呢,老老实实地上学,经历一点都不丰富。确实也感觉青松真幸运啊,有机会重新上学,还有老师解惑。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大人一样给予别人建议呢?
泽洋向思科的四位老师介绍学堂的项目课,讲了之前他做过的项目,顶着太阳在医院门口卖饭,有时别的商贩还会抢摊位,有一天没有卖出去,正焦虑,从隔壁摊子买了碗凉粉。几天下来挣了几百块。上个学期我和泽洋、炳南、燕群做了中秋月饼,回想起来那段时间还挺逗的,我们四个人各做各的事情,从来不交流,也没有项目经理控制时间,暑假期间,说是开会,我们几个聚到学堂的懒人沙发上,一趟就是一天。偶尔遇到棘手的问题我还挠头发,这是听泽洋讲的时候我听到的,我都不记得我做过这个动作。后来,到这个学期我们做过项目的人就可以当项目经理,独自策划一个游学项目了,想起之前的经历,的确搞不懂为啥能把那个月饼项目做那么烂。最后是公司的人出的主意,学堂的老师们帮忙购买东西,我和燕群只是在快递月饼的那一天去公司帮忙打包月饼。通过泽洋有意思的讲述,我也会想起了自己的经历,项目课对他来说是个进步,对我来说也是。
思科的四位老师听大家讲故事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当听到泽洋卖盒饭的艰辛、我们给公司做月饼礼盒时的开会是在懒人沙发上,还玩了桌游、这学期做了春游项目,游山玩水,真的是,在游山的同时下了雨,我们玩了水,他也知道以后再策划这种项目时,要做一种备选方案。我们发现,之前在光涧,曹巍老师跟我们说的那些特殊情况一一兑现了。
分享完故事之后,泽洋同学把参与即兴戏剧表演的同学叫了出来,那天正好是余正恒的生日,我们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把整个故事演成以生日为题材的剧。刚开始舞台上只有两位演员,这时他们随意做动作,台下的观众可以拍手固定他们的动作,他们就得按这个动作发展出一段故事情节。一侧的其他演员当看到台上尬场,也要拍手固定他们的动作,替换台上的任意一位演员,接着发展另一个故事。
我看着挺好玩的,全程大家都在笑,思科的四位老师也感到好玩,鲁豫老师全程都在录像。有人说,这次的表演没有像上次一样在地上爬过来爬过去的,不太尽兴。我反而觉得这次的表演全程都有笑点,比上一次好很多。我看到台上的演员很尽力在表演、台下的观众笑个不停。今天的回访很顺利,所以我才会觉得这次的表演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