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长到腰间的黑发，一缕一缕地贴着，瓜子脸，大眼睛，小嘴巴，那嘴巴真小，亲上去会不会把整个嘴都包住。微瘦的身躯，正好秀出优雅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黑白相间的丝绸短衣下是微挺的胸脯，不大，正是我喜欢的。还有桌子下被纯白的短到大腿的热裤包着的笔直又白得发亮的双腿。

完美，真是完美的女人，比头像看到的还要好看。我喝了一口咖啡掩盖偷偷咽下的口水。

黄昏，老塞咖啡馆，空调开得老大。

我们在一个摄影师聚集的网站上认识的，今天第一次见面。嗯，我是个三流摄影师，专靠拍个人私密写真度日。大饱眼福之余，也能小赚一笔。虽然技术一般，但单子一直络绎不绝。因为我能忍，不管什么尺度，不管什么姿势，我如同圣人一般，除了拍照什么也不做，并不是不想，但这是我的职业操守，从不雷池一步。莫名其妙地积累起了奇怪的信誉，事业算是蒸蒸日上。一般如果客户太漂亮，我会在开拍之前先在自己的工作室看片，我存了一整个盘的片。看片，然后把自己撸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子孙，然后洗漱干净，心如止水地出发。"太监摄影师"称呼不胫而走，现在在那网站上也算是小小的网红。

"梓丁"是我最新的客户，一个特别的客户。她也是网站里的摄影师，名气比我还大。不是因为好看，事实上除了她的头像，她的动态里没有一张自己的自拍，甚至，她的作品几乎没有人物。头像嘛，这年头随便p，做不得真，我自己就能随手搞出百八十张，张张是我，帅似仲基。她红纯粹是因为她的实力，她总能从常人看不见的角度拍摄寻常的场景，意外地有种特殊的美感。最爱俯视视角，最爱以垃圾场构图。但这些并不足以使她有如此高的声誉。

她的最强之处在于对血的理解。总能找到大量的鲜血，构置出奇特的景象，不是黑褐干涸的，而是新鲜得像能闻到血腥味的那种。在她的作品里，血像是永恒流动着，有种特殊的意蕴，不对，应该说灵魂，她的作品里有灵魂！有灵魂但没有名字，不起名字，只有编号。最新一幅是027。我曾在她的作品下询问，为什么不取名字呢？

她回不擅长取名字，问我如果是我会取什么呢？

我看着那副作品想了很久。那是025号作品，像是在旋转的情况下拍摄一间没有屋顶的草屋，四周都有血，倒流向天空。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叹为观止，近乎到要顶礼膜拜的地步。

"叫晕血吧。"我半开玩笑地回到。

然后她就站内私信我了，没头没尾地几次聊天，以给她拍写真的名字约见面。然后，就到了现在。

我们坐在桌子的两边，各点了一杯咖啡，我请。她要黑咖啡，不加糖。要，但没有喝一口。

我却莫名觉得渴，我就一直喝，越喝越渴。她太美了，没想到会这么美，美得我越发地渴，不对，说渴，不如说痒，从心里，从骨子里，从下体开始释放的那种痒，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我没有撸，或许是因为先前积累下的对她的崇拜，不得亵渎。

说到痒，脖子突然真的特别痒起来。被蚊子咬了，我知道。夏天到处都是蚊子，但一般在空调房里它们应该不会盯人才对。我余光在空中转了转，果然看到一只拇指甲大小的蚊子，腿上有黑白条纹，是比较毒的那种。

想挠，特别想挠。但我忍了，我要在美女面前保持风度，今天我不只想拍照，还想做点其他的事情，男人都喜欢做的事情。

我不能一直盯着美女，那样太没礼貌。所以我一边连绵不绝地夸她，一边用眼睛追着蚊子的飞行路径分散注意。

痒，这只蚊子真厉害，脖子后面好痒。

我看着它消失在了美女的背后，收回视线，时间还久，多培养感情，不要着急。

她终于举起咖啡抿了一口，"真好喝。"她说。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几乎没有喝到。她的动作很慢，但倒不是优雅，像是帧数不够的漫画，一格一格的，十分可爱。讲话的时候，嘴巴几乎没有张开，声音倒是意外地低沉而有磁性。"走吧，拍照吧。"她说。

"去你那还是去我那？"我面上不露声色。

"随你。"她说。

"那去我那吧。"

我们来到了我的工作室，终于到这一步了。我的心像鼓一样在跳。

"要休息一下么？"

"直接开始吧。"

"想要拍什么呢？"

"你定。"她的眼神暧昧地看了我一下。我几乎要被吸进去了，像是一个无底洞。好妖冶的眼睛，我更痒了。

"那我们先拍几张刚起床慵懒的样子吧，女人这时候最美了。"

"嗯。"

我摆出一张铺着黑色蕾丝垫子的大床让她躺上去，她脱下鞋子，露出白玉般的脚，整个人可爱地陷了进去。全身上下都完美的女人。

为了艺术效果，我不得不摆弄一下她的身子。她的手，她的腿。她的皮肤冰冰的，像玉一样，却没能浇灭我心头的火，相反的，她让火烧得更忘了。好热，好痒。但我依然克制着。

拍了几张，我希望她半坐起来，我去扶她，她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轻。我的一手放在她的肩，一手放在她的背，像抱住她一样。

不，我确实抱住她了，像抱着瓷器。她的脸快要贴着我的脸了，我定定的看着她，呼出的气打在她的脸上又弹回来，我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她的呼吸很弱，像风扇转动的声音，我甚至无法分辨是从她身体的哪个角落发出的。她好美，嘴好小。我的嘴能包住她么？

我想试试，想试试。

我慢慢朝她的嘴靠近，越来越近。她的手想抬起来阻止，被我按住了。她力气真小，根本无法反抗。

"不可以，"她小声说，"我的吻，会把你吸干的。"

"那是我的荣幸。"

我亲了上去，好甜，真的好小的嘴。

她头摇了摇，没有躲开，终于折服似地搂住了我。

我听到她身体的呼吸声了，从她的身体的所有角落发出。我要拥有她了，真好，真好。

我好痒，好痒，想要更多，更多。

她的手在我身上到处摸索着，摸到哪，痒到哪。

我想把舌头伸进去。我努力着，伸了进去。我没找到她的舌头。但她的呼吸声更大了，像无数翅膀煽动的声音。

轰！我感觉有无数的飞行的虫子突然从我的嘴里冲了进去。我感觉我抱着的美人慢慢瘪了下去。

我睁开眼，看到无数只蚊子，黑白条纹的腿，白得发亮的尾针……

……

按下提交键，"梓丁"发表了她的最新作品。一张大大的黑色的床，床上的血摊成隐约的人形，像是刚起床的慵懒的女人。

作品号——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