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0-023     清明纪念父亲

今天練習 清明
是祭祀祖先的日子!
無論身在哪兒
心的根在家鄉那一方土地
至誠若生
清淨的心祈禱供養……
吸氣,我與祖先生命連接……
呼氣,我將它們轉化成愛與慈悲播撒……
 

父親離開我們15年了,回想关于父亲的点滴,内心是温暖也是酸楚的。妈妈给我讲的关于父亲与我的点滴,都是温暖美好的。

妈妈说,只有几个月大的我,有段时间没日没夜地哭,父亲在初春的寒夜里抱着我整夜整夜的走,最后才知道是妈妈没奶水,我饿的哭,爸爸就赶着牛车,逮了两只鸡到镇上卖了,买了那个时候稀罕的牛奶,可是我喝了又开始拉肚子,父亲就抱着我到别的村,奶孩子的老乡家里讨奶水。

长大的我,一直很瘦,记得爸爸会自责说,要不是小时候没奶水,可能身体会胖点。

一岁多的我,没人看护,爸爸就用大的框,放上棉垫,把我放在里面,带着我出工干活。妈妈说:爸爸把我放在抬头能忘见的地方,如果换方向了,就挪动框把我换个方向,干活时抬头就能看到你,一岁多点的我,不会说话,只会叫“爸爸”,我就一声声的叫“爸爸……爸爸……”,父亲就一声声的答应……

有时候睡着了,有小虫子爬到身上,父亲就抱起我背在背上干活。

妈妈说,因为小时候没人带,父亲求爷爷 告奶奶,托人照顾我,好不容易请了请了村里一个瘸子姑姑,和她家换工照顾我,结果有次父亲回家,发现她用绑了假肢的木头腿踩着我的手,父亲抱起我流了好多泪。

再渐渐大了,有了两个弟弟,父亲为了我们教育,从乡下搬到镇上,当时六岁多的我还记得一个情景,天下着雨,路面湿漉漉的,父亲赶着牛车,我和弟弟们坐在牛车里,看着前面父亲,感受到一种新的希望透过父亲的背影传递给年幼的我。

印象中的父亲是瘦弱的,在我们工作后才留下父亲几张照片,更早一些父亲的印象就是一代身份证上父亲一张黑白照,父亲永远是清瘦的样子。我们曾经给父亲抱怨说,小学毕业了才有照片,这之前都不知道小时候长啥模样的,父亲就很自责,说:你们三,小时候就像年画上的福娃,要多可爱就多可爱,可惜了没给你们照个照片纪念一下。早知道贷款也给你们留个纪念的。

记忆中的父亲,是柔情与温暖的,但也有严厉的时候,记得我快八岁了才上小学,因为没上幼儿园,临开学还不会数一百个数,父亲就折了100个小木棍,让我跪着数,不学会不让起来。记得学会数数了,跟着父亲背后去学校报到时,心底很清楚好好学习,不让父亲操心。

13岁后的我,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一路上学,工作,成家生子,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越来越瘦弱,妈妈说,我们回家的日子里,父亲是最开心的,好几天就开始准备,回家的日子一早上街买菜,买各种好吃的。

可惜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忽略父亲企盼的眼神,抱怨父亲变的啰嗦,父亲的叮咛觉得老套了,只到有一天妈妈电话说,父亲的膝盖肿了,可能是关节炎,带父亲去医院检查,诊断滑膜炎,当时我刚生下女儿几十天,还没适应当妈妈的忙乱,只是觉得是父亲的老毛病,没有太在意。等再次见到父亲时,已是医院病床上,弟弟陪着父亲做了截肢手术。见到父亲,父亲第一句话问:彤彤宝贝好吗?父亲还惦记着我的孩子呢。

我亲爱的父亲,一辈子心里装着都是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自己。

父亲最终没有坚持到最后,我把孩子留给了公婆,在父亲生命最后时刻,陪伴了三个多月,癌症转移到全身的父亲,每天被受疼痛折磨,现在的记忆里是在夜深人静时,父亲强忍疼痛的呻吟声。父亲越来越清楚他要走了,已经不能动的父亲挣扎着说:红玲,爸爸抱抱你!你小时候爸爸让你受苦了,爸爸对不起你!我抱住父亲只剩骨骼的身体,心底难过的已经没有了泪水。

看着父亲在我的面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那一刻,我的心里也长长吐出一口气,父亲终于不在受病痛的折磨了,可是我的父亲怎么就这么没了呢?我令愿相信父亲只是睡着了,闭上眼,父亲的呻吟声就在耳边,我一次次掐自己,确认是幻觉还是真实……

表面上我没有悲伤,但父亲就这么走了,似乎带走了我的心……

十几年过去了,只到前不久的一次课程,再次面对与父亲的关系,我才知道,我并没有接受父亲的离去,我隔离了父亲去世的难过,然后也隔离了我生命的激情。

在课堂中,我终于打开痛苦的阀门,大声痛哭,表达心底对父亲的愧疚和想念。父亲已经走了,真实的走了,我记起了父亲的爱从没离开过我,想起了我一直是父亲的骄傲。

我是父亲的骄傲!当我的心被这句话撞击时,唤起父亲对我所有的爱,以及我要好好生活工作的热情!

父亲从没有离开我,我要活出父亲的骄傲,才是对父亲最好的回报与爱!

这一刻,我看到您瘦弱的脸庞浅浅的微笑,我也对您微笑,父亲,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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