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自己的手脚肿胀特别厉害,指甲也开始溃烂脱落,轻轻一抬胳膊,一块支撑不住的指甲盖就被撑得掉落下来。我一瞬间就从梦中痛醒,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压在身下,已经有点发麻了。
看了一眼时间,离天亮还有3个小时,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计算机散热器的声音提醒我,这还是在LAKI社的实验室里。
我挪了挪正在苏醒的手,又想起刚才的梦。白天看到好几只做完脑机接口手术的小猪开始发生四肢肿胀的症状,连站立都成问题,再持续下去的话,很可能四肢末端发生血栓,再严重的话,还可能有小块血栓流到心脏。真到那时候,我最初想救这些小猪的愿望,就全部落空了,还不如当初就任由它们自生自灭,也省的受罪。
黑暗里,思绪越转越快,我怀疑自己脑袋里是不是也被植入了什么飞轮,一旦拨动,就停不下来。
我又蹲到了无菌室外边的玻璃旁,开始观察这些做完手术还在恢复期的小猪。头上有黑斑的那只伤的最严重,也是我最先开始想要救它们的起因。它好像没有睡着,嘴里一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偶尔扭动一下腰背,刚接上的后腿还不太听话,在睡梦中突然快速蜷缩一下,再慢慢舒展开。
我换上了无菌服,想仔细看看这只小猪后腿的情况。小猪扭了一下前腿,露出肿胀的脚趾甲,我脑子里感觉被电流击中一样,突然跌坐在地,随身带着的陨石碎块发出金属光,笼罩了我和小猪。
我似乎想起了很多实验室以前做手术的经验,想起了那些失败和成功的情绪,也想起了自己在脑机接口动物实验上的一系列激进想法,以及被严厉禁止之后的消沉。小猪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骨骼中的一些元素和胃液中的物质在金属光的照射下,突然加速聚合在一起,没入小猪身体内。
我的头疼逐渐减轻,眼前的东西也逐渐清晰起来。屋外朝阳的光从窗户照进来,小猪身上也被照亮,成一个银白色的光罩。我揉了揉头,重新看了一遍屋外的光和小猪,那层银白色的光罩慢慢变浅,最终看不出任何不同。
我还是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往,又觉得今天开始有点什么已经不一样。转身回房准备补觉,小猪身上也闪过一圈银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