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得去通过考试,而你得到的工作要么是擦鞋,要么是放牛,要么是赶猪。谢天谢地,我一样也不想要,去他妈的”,当我读到这样的文字后,禁不住大笑。阿尔蒂尔·兰波在10岁的时候,写下了这段放肆的宣言,向世界宣布了自己是个异类。果不其然,他长大后没有去擦鞋,没去放牛,也没有去赶猪。而是成了一个同性恋,一个诗人,一个冒险家。成了法兰西历史上的一颗璀璨耀眼的明星。
首先谈谈他是如何成为一个gay的,这要从他1871年离家出逃说起,当时为了参加巴黎公社运动,兰波从夏尔维勒只身来到巴黎。在这里,17岁的兰波遇到了26岁的魏尔伦。一个天才诗人遇到另一个天才诗人,然后一起走过了一段明亮而又颓废的旅程。
这场相遇对巴黎来说是一场灾难。这俩人是恃才傲物的天才搭档,他们举止怪异,颓废狂野到了顶点,他们放浪不羁地出入巴黎,留长发,吸大麻,酗酒,嘲笑上帝,一路走来走到哪里毁到哪里,你能想象到的任何劣迹他们都有可能干得出来,详细讲述这两人同性恋的电影《全蚀狂爱》由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演兰波,大卫·休里斯饰演魏尔伦,但是电影唯美的太不真实了,湖泊,蓝天,白云,夕阳,草垛,这些事物如此动人美好,除了诗歌与苦艾酒,现实中的兰波与魏尔伦无法拥有这一切,你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恶臭。
用魏尔伦的话说,这是用反叛传统来重新定义艺术。用兰波的话说,这是升华诗歌创作的唯一途径。在我的眼里,他们不是简简单单的波西米亚者,他们是伟大的朋克诗人,即使身上散发着腐烂般的恶臭,我也依然认为他们伟大。只用短短几年的狂野纠缠,就奠定了各自的高度和位置,这个时候,兰波不到二十岁,魏尔伦不到三十岁。
因为那次遇见,生活就成了美丽的晕眩,生命就成了华丽的盛宴。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恋人一样,最初的最初只是觉得一切都很美丽,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在之后这段明亮而又颓废的路途上两人用自虐的方式来燃烧灵魂。
阿格涅丝卡·霍兰导演的《全蚀狂爱》里的兰波和魏尔伦我只能说是假兰波和假魏尔伦,那时的迪卡普里奥纯净清新,那时的休里斯风情万种。和现实中的兰波魏尔伦有着天壤之别。
实际上的兰波是金发碧眼,拥有童真的眼神,忧郁的嘴角,美艳的近乎妖艳。如果我可以用妖艳这个词来形容男子的话,我总觉得他不是人,而是自由自在游荡在大地上的精灵。
魏尔伦的肖像就是兰波的反面,眼睛斜视,容貌猥琐,而且四肢长着脓疮,缠着叫人恶心的破布条。
我忽然之间惊讶地发现,这两个人的结合就是一个诗,兰波代表了明亮,魏尔伦代表了颓废。他们就是诗的正反两面。
在经过几年的浪迹天涯后,他们亲手打碎了自己营造的梦境,在一次激烈争吵过后,魏尔伦愤然向兰波开枪,打伤了兰波的手臂,由此魏尔伦锒铛入狱,两人关系终结。之后兰波不再写诗,选择去非洲流浪,探险,参军,从商,在经历屡屡失败后,最终受伤染病,面临截肢,“我的腿肿的像个南瓜”,这是兰波在一生里做的最后的比喻,之后死去,那一年37岁,是个天才很难跨越过去的年龄。
“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眼里一片海,我却不肯蓝。”这是兰波在十几岁时写下的对自己一生的预言。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这是兰波在二十几岁时写下的对魏尔伦的怀念。
“我是被天上的彩虹罚下地狱,幸福曾是我的灾难,我的忏悔和我的蛆虫。”这是兰波在三十几岁时写下的对自己一生的总结。
“要么一切,要么全无。”这是对自己和魏尔伦恋情的一语成谶。
“诗人之王"魏尔伦最终回到了巴黎,爱过的人伤过的人最终离去,从此用哀伤度过了自己的下半生,在文坛上名气如日中天,生活中再也振作不起来了,潦倒失落,一直到生命的结束。51岁的时候出版了诗集《死亡》,52岁去世,整个巴黎都为他悲伤。他一直在乎着过往青春那个陪伴他的人。
“泪流在我心里,雨在城上淅沥,哪来的一阵凄楚,滴的我这般惨戚。”
“当钟声鸣响,一切窒息,回忆悠远的岁月我哭泣。”
“往事如烟,在眼前重现,我泪落如雨,我走了,恶风卷着我,东飘西零,飘呵,飘呵,宛如那枯叶飘零。”
当魏尔伦写下这些静美如秋日落叶般的诗句时,兰波已经走在有大海,太阳,沙漠的地方,跋涉途中回忆过往,阳光下悲伤的泪滑过清澈的面庞,也滑过了对魏尔伦的爱。
“眼里一片海,我却不肯蓝”,但是,我会对着大海说一定要爱很远。
《全蚀狂爱》里兰波让魏尔伦把手放在桌上,在抚摸之后把刀狠狠地插向手掌,这是为了留下永恒的记号,证明我曾经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