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让人发慌。
又是这个梦,又是那个她,又是那个陌生的地方,又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一个梦。他躺在床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伸出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幻,可这就是他,真实的令人害怕。
这是他不知道做的第几次关于另一个人的梦,梦中的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有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起初,他还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一个梦境,可随着次数的增加以及那越来越真实的感觉都让他发慌,他发现自己可以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是完全控制不了身体,就好像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在旁观一样,看着别人的生活。
一夜无言。
清晨,又经历过那场梦的他似乎彻夜未眠,他怕自己沦陷如那个梦境当中,他怕那种无法掌控的梦境,他怕被梦境中的那个人掌控自己的身体。虽然疲倦,但不得不起床洗漱去上班,这就是生活,可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事,生活总要继续。
天气已然入秋,这座城市似乎并没有种植常青树,一场秋雨之后满地的落叶,给这座城市又增添了一些冷清,一阵微风吹过,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天气越来越凉了。
又是一天繁忙的工作,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用力的躺在床上,似乎这就是他现在仅存的力气,他很想沉沉的睡去,但又怕自己进入那陌生的梦乡。
“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 一刻不······”他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因为身体的疲惫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问题他没有在梦见她。他接起电话是他的朋友,他们之间应该很久没有联系了,所以他们聊了很久,聊了聊近况,聊了聊他的梦,他的朋友也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多离奇,没有嘲笑他,至少告诉他不用太过在意,既然逃避不了,那不如去看看他的梦,梦中的她,正好可以体验一下别人的生活,等到事情可能真的会出问题的时候再去考虑如何解决也未尝不可。
既然无法改变,为何不去享受。是了,这番话让他释然了许多,或许去看看另一个人生活也未尝不可,这次他不再是带着担惊受怕的情绪去进入梦想,而是带着些许的期盼。
熟悉的场景,这似乎是她的卧室,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想着这么大还是以一个这样的方式进入,虽然在做梦,但也感觉到脸上开始了发烫。
房间很整洁,也带有少女独特的俏皮,恍惚之间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清香,他感觉脸上的温度又多了几分。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以一种淡然的心态来看待这场梦,但在这之前的梦中,每次开始都是这个场景,起床洗漱,然后也和自己一样,开始为了生活去奔波,但也和自己不同,一个能给别人带来了欢笑的女孩子,让他的心也温暖了几分。她每天都是这个样子,以微笑面对他人,施于温柔。
渐渐的他发现她是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去打扰她,可能也带着自己自私的想法,因为只有在梦中,才能让现在的自己那么的放松。
就这样,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以一种梦境的方式去体验了另一个人的生活,他也渐渐的发现到这不是当时就发生的一些事,是别人的一天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再次出现的他的梦中。而且就在近些时候他时常在梦中看到她在镜子中看着自己,有时候还会莫名的笑笑,这让他感觉到很奇怪,似乎女孩在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般,这让他感觉很奇怪。
天气越来越凉了,树上仅存的叶子似乎在宣誓着冬天的即将到来。又是一个夜晚,又是那场梦那个她,不过不同的是那个女孩再也不坚强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脆弱,他感觉着她在哭,感觉着她内心的难过,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梦啊,深深的无力感伴随着他和她。
他迫使自己醒来,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去感觉着她的悲伤难过,许久她的心情似乎稳定了一点,她抬起头看着镜子,这次,他再也没有感觉错,她就是在看“他”,眼中带着让人怜惜的哀伤。突然,他从梦中惊醒,他再也不去考虑什么,现在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她。
天刚微亮,他就开始了自己的寻找,随着记忆他找到了她住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他无力的坐在地上,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什么,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倍感绝望,就在这时一个大妈问他在干嘛,他说出了原因,在找住在着的一个女孩,大妈告诉他了女孩的下落。原来女孩子前些天因为晕倒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的病情很严重,需要入院治疗,女孩父母过来把她带回了老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途中,深秋的北方城外,没有一丝律所,大地显得很是孤寂,这是去往女孩家乡的列车,就在他得知她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向大妈询问了女孩的家乡,把其他的一切置之度外,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这波未知的旅途。
旅途到站的时候天色以经黑了,他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下来,他不知道咦一个什么身份去见她,到了终点他犹豫了,彻夜未眠,因为怕他再次梦见她的时候,见到的是他难以接受的结果。
天亮得很早,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去见她,他找到了她的家里,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见她,家里只有她父亲一人,母亲在医院照顾她,他同她父亲聊了很久,也相当于重新认识了她,一个温柔的女孩。
他辞别她的父亲,下定决心般的去见她了,在路上他买了七朵兰花,因为在梦中七好像是她的幸运数字,兰花代表了他自己一个美好的愿望。到了医院他变得又有了些踌躇,每一步都似乎有千斤压在身子一样,就这样,仿佛走了很久,他终于到了她的病房门口,就差一步,仿佛天堑,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她似乎没有感觉到奇怪,或者说还带了一丝笑意,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口让他坐下,声音就像梦中那么温柔,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她要不要听她说一个故事,他点了点头。故事中她的梦中是另一个人的生活,只不过这个人还会时常提起自己,还喜欢说什么这个女孩子要是自己老婆该是多好,女孩一边说着故事一边笑盈盈的看着他,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越来越烫了。其实两个人一直都在梦中过着对方的生活,只不过女孩率先发觉了而已,这也就是他看到的女孩很少做一些私密事情的原因,天色渐晚,女孩情况虽然看起来好了许多,但是也肉眼可见的疲倦,看着女孩这个样子,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女孩子的连,眼中满是感伤,女孩子没有说什么,至少握住他的手,说了声没事。
告别了女孩,他又回到了住所,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因为从女孩母亲的口中得知,女孩的情况并不乐观,或许不知道某一天就会像花儿一般凋谢。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他以及在这里赔了女孩一个多星期,天气也变得越发寒冷,树上叶子也只还有零星的一两片,这段时间他们的感情变化的很快,说不上来是什么一种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似乎又都不是,两个交融的灵魂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这天他照常来到医院来陪伴着她,不知为何,女孩的情况好了许多,却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充满了痛苦与悲伤,他们都没有说话,女孩轻轻的握住他的手,看着他,好似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每次一张口就不知从和说起,就这去看着,女孩的呼吸逐渐急促,他却似乎没有发觉,等他发现的时候女孩的呼吸变得很慢很慢,他急忙的按下急救铃,随着医生的到来,窗外的树上最后一片落叶也脱落了树枝,落向了大地。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 唐 · 白居易《长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