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看到太奶奶,她的变化,让人始料不及!
记忆中的太奶奶80多岁,精神矍铄,虽然因旧伤,走路需要拐杖之类的辅助,但吃饭,睡觉都比较好。饭量还是我的一倍呢,经常会说,你这娃,咋吃这么点,咋回事。
上次我妈过来时,去探望了太奶奶时,半晌才分辨出我是谁,还是那句话,一开口就问,你吃了没,没吃,让他们给你做。我和大舅爷陪太奶奶唠嗑,嘻哈了好大一会,我才起身要走,她还是说,没地方住,到我们这来,房子有的是。
谁知,也就一年光景,太奶奶直接彻底变化了。
今日放假,我过去拜年,五爷给我摆好干果、水果等好吃的,让我自己弄,他要过去给你太奶奶喂饭。好久没见,加上五爷都70了,还彻夜照顾太奶,我坐着吃东西,显得过意不去。遂起身跟随五爷进去,正要打招呼,老远就瞅见有人躺在太奶床上,面目看不清,右手上带着厚厚的手套,不停的拍打床边的护栏,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听不懂的话语。走近了,才发现,这人正是太奶。只是她往日的满头银发已然变成了稀疏的白短发,眼睛似乎睁不开,嘴里不停的嘀咕,本来想问候,却心中一酸,不知如何开口。
五爷很耐心,把粥细心的给分成清汤和稠米,把蒸鸡蛋和清汤稀饭端到床头,把护巾围在太奶脖子周围,一手轻按住她不停拍打的手,防止她打翻饭碗。见此现状,五爷一人难以伺候。于是,我急忙接过饭碗,双手捧起,让五爷给太奶奶一勺一勺的喂。
一勺饭喂进去了,可是却迟迟不下咽,嘴上还在说着听不清的话语,那熟悉的方言,我经常听不清,总是微笑着点头,实在哄不过,才找五奶给我翻译。五爷像哄孩子一样,劝说着,让太奶咽下去。而太奶时而摇头、努力挣扎;时而哀求着,不要打她;时而又念叨句她孩子的名字,自己抹着眼泪……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看着太奶这样,很心酸;自己眼泪在眼眶内打转,感慨老人老年的不容易!
太奶像奶奶一样对我呵护备至,每次去她家,第一句话是,你吃饭没,给娃做饭去。大四前夕的暑假,我找到的银行的兼职,因离太奶奶家近,便过去借住。每天早上,太奶奶起很早,训斥着五爷他们怎么还不做饭,人家娃还要上班。下班回来,第一句话是,吃饭没,饿不饿。
也就十几天时间,太奶对我这个重孙子,远方的重孙子,爱护有加。等到后来银行工资结算,我急忙去买了东西,连夜给送过去。当时大舅爷在,太奶还埋怨,她有三个儿子,两个女人,都给她钱,都没地方花,我打工挣点不容易,留着自己用。话很贴心,但我很开心,告诉她,工资发的不少,买点东西是个心意,白吃白住了这么久呢。
太奶笑笑,说你这孩子,咋这么见外。聊着天,突然想起来,你吃没吃,嚷着大舅爷,赶快给我做饭去,人家孩子还没吃饭。我本来不饿,劝说着,不用了,可太奶奶不行,催促大舅爷赶快去做饭,自己还说,后面没地方住了,就过来住,和自己家一样。
谁知物是人非,才多久时间,人老去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也许人们太容易老去;也许现代人更容易老;也许人们的老去本就是自然规律;但我却希望他们能好好的,都是辛苦了一辈子,拉扯大儿女不容易,老了,还是轻轻松松,开开心心吧!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即将和将要老去的亲人们,祝福大家老友所依、身体康健、福泽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