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另一个她的时候,四壁转换成了紫色。她浅浅一笑道:"您好",便欠身坐在软沙发边上。左臂支撑着挺直的腰板,倚在了扶手上,双膝斜侧并拢着。这些动作携着清雅的味道,不急不缓,很在意的得体,却不做作。
看着她,感觉到友好却难以亲近。所以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样的开场白更合适。她也有些尴尬,翘起手指将一缕散发挽至耳后。深棕色的齐肩卷发柔美自然。
沉默了一小会,还是我先开口了:"真好奇是什么让你变化这么大。"
"嗯,大概我找到了自己的空间"
她用了"找"字,很贴切。因为没有什么偶然的契机致使她幡然醒悟。主动追寻自己的归属是属于个人的认识与意志层面的。这也是个人内心的需求,像心魔,很神秘地水到渠成。
"你指的空间是~~~"这个词抽象又宽泛,我不得不去追问。
她若有所思,迟疑了一下子,"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做一些可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事情。"
"比如呢?"
"画画。独而不孤,寂寞又美好。"
"那就是爱好吧" 我说。
"是一部分。爱好可以帮助我向内。另外用自己的专业去做一些更可以实现自我价值的事情,应该是向外的吧"
她是挺努力的,努力补充专业知识,也取得了一点小进步。也做过一些有利于促进专业,又挑战个性的事情。她有目标,她不允许自己那么舒适,要将自己置身于小惊慌,小无措中去做事情。她想要开拓自己多维的空间,但是能走到哪里,她又不清楚。但至少,她懂得了自我的认识。
"是一种正在自我丰盈的状态呢!孩子呢?你找到了寻找自我与养育孩子的平衡了么?"
"没有"她很坦诚。低了头,很内疚的样子。
和以前大不一样。我问她才答。似乎有自己独立的判断与行事方式,不需要女人间亲密的聊天去宣泄情绪; 她言语不多又谨慎。似乎拒绝入题深刻,羞涩地回避自己的不知。
但我的好奇还在继续,所以试探性地问:"你和他呢?"
"人终归是孤独的长跑者。追求不一样,那就不要控制彼此,各自独立"
我猜:她以为自己参透了婚姻的实质内容。其实,她是将自我实现与爱情的概念混淆了,处在一个模棱两可的世界里怅然若失。
她起身道别。长裙曳地,随着楚腰,柔软流转。她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热烈地追求自己,那么清冷地僵硬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