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愤怒是错误

地球纪年2110年，地球大气层内

3号据点失去联系，程栤收起步枪，开始注意4号据点周围的“螳螂”，回到一楼，程栤将防御机器人切换至人工控制模式。操控机器人从入口出去到外面，清除了四周的威胁。

4号据点距离一个电厂不远，在上一次任务中，工程师查斯特从电厂拿了不少材料来，防御机器人就是查斯特通过收集的材料制造出来的。现在，4号据点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件和器材。

程栤把查斯特的遗体，从三楼搬到一楼放在一个角落用幕布遮掩起来，现在暂时没有时间掩埋遗体。

程栤开始着手维修防御线塔。

在星系阿尔法时，和椎名卫一样，程栤也自学了课程。

程栤学习的是工程相关的课程，所以他懂得设备的维修方法。

防御线塔修好后，程栤带着机器人动身去往3号据点的位置。

3号据点所在位置和4号据点中间隔着一个树林。

程栤走在前面，机器人跟在后面。

……

抵达了3号据点的位置，程栤登上4楼，从维修楼梯登上楼顶。

楼顶处，有不少血迹，散落的装备，和一个头盔。

落在地上的一块臂章上写着：“联合防御部队”

程栤迟疑了一会儿，拿起了装备和头盔，从楼顶下来。

将装备都放在了机器人的车盘上。

程栤动身开始往回走。

在离开3号据点之前，程栤向着通话机呼叫：

“指挥部，这里是程栤呼叫，新兵克里特阵亡，地点在3号据点通讯塔，完毕”

程栤开始检查克里特的装备，突击步枪和弹药，应急医疗包，粮食，通讯设备（信号天线以及辅助设备），手枪和弹药，还有一本小册书。

封面上写着《圣经 缩影版》

……

在地球战争时期，大部分的轻武器都还是采用的化学能推进弹丸发射的原理，子弹分为弹壳和弹头两部分，弹头形状是光滑圆锥形，开枪声音很大，枪口火光和硝烟难以避免，枪管都是带有螺旋膛线（来复线）的线膛枪管。到了重返地球时期，所有的武器都改用了电磁驱动原理，即利用电磁感应，将弹丸进行加速射出，开枪声音较小，火光小，没有硝烟，枪管是内部为光滑导轨的滑膛枪管，弹丸是带有稳定尾翼的圆锥体。

电磁驱动武器有诸多好处，例如火光小，噪音小，弹药制造工序简单等，缺点就是需要充电。在战争时期，由于电磁武器极易受到敌方电磁脉冲的攻击而失效，电磁武器只在狙击武器和远程炮火中应用，在重返地球时期，双方阵营和解，电磁武器得到了普及，几乎取代了化学能武器。

……

3号据点是一个通讯站，通过这个通讯站可以发出信号，实现附近区域的实时通讯，同时也可以增强地面与太空的联络信号，相当于过去的一个手机通讯基站。

程栤将从踏上地球直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事情和得到的信息，都整理成为一份电子报告，通过3号据点的计算机发送给了指挥中心。

之后，程栤将多用途步枪和粮食等等物资放在了防御机器人的车盘上，换用了突击步枪，离开了3号据点。

……

沿着来时的方向，程栤往4号据点的方向返回。

路途中，程栤一直在想

‘为什么救援飞机中途返回？’

‘因为出现了故障？’

‘为什么会出现故障，飞机在起飞之前都会进行严格检查的’

‘或许是新的工程师疏忽了，不了解地球的大气层？’

‘还是新的飞行员操作失误？’

程栤无法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理由。

忽然，程栤前方几棵树后的草丛里出现了晃动，

紧接着草丛周围的区域也出现了异常。

一些黑影从树丛中闪过。

程栤迅速拿起武器，呈战斗姿态。

防御机器人也进入了警界状态，枪管开始预热。

程栤开始回想任务简报室的情形。

‘贝灵顿长官在大屏幕前进行任务说明’

‘大屏幕上显示着危险情形时的行动指南’

‘屏幕的最后一行显示着’

‘当遭遇攻击时，可以采用任何方式进行还击’

……

忽然，树丛中窜出一群“螳螂”，向程栤扑来。

程栤打开突击步枪的保险，开始射击。

一旁的防御机器人也开始攻击。

“螳螂”已经将程栤包围了。

程栤的枪法毋庸置疑，即便使用连发模式，也是弹无虚发，每一枪都击中了“螳螂”。

倒是那防御机器人常常打偏。

一段时间后，“螳螂”就已经尸横遍野。

弹夹打空了，程栤按下换弹按钮，突击步枪的弹夹从下方弹出落在地上，同时程栤拿出备用弹夹迅速装弹，整个装弹过程耗时1.5秒。

然而，不断有更多的“螳螂”蜂拥而至。

程栤继续射击，防御机器人枪口的火光也从未停歇。

不久后，程栤的子弹打空了。

一只“螳螂”向程栤扑来，程栤一个后撤步，躲过了“螳螂”

随后，程栤转身向后，启动外骨骼系统向树林中跑去，和“螳螂”周旋。

更多的“螳螂”追着程栤而来。

防御机器人由于枪管过热而停止了射击，旋转着的3管加特林枪口追踪着螳螂的方向空转。

程栤一边跑着，一边从背包中拿出两枚手雷，转身向后看了看“螳螂”的方位，拉下拉环，延时两秒，松开手雷。

手雷滚落到地上，正当“螳螂”跑到手雷上方的时候，手雷爆炸，消灭了一些“螳螂”。

程栤看见了突击步枪下方的下挂霰弹枪，他切换至下挂武器，冲出了树林，回到最初的位置。

程栤右脚向前急刹，同时转身向后，瞄准扑来的最后两只“螳螂”急速开枪。

被4发霰弹击中后，“螳螂”倒地不起。

眼前的威胁都被清除了。

程栤稍稍放松，开始更换霰弹枪的弹药。

此时，另外一簇“螳螂”从草丛中袭来，直逼程栤。

还没有完成换弹。

防御机器人通过刚才的休整，过热的枪管温度稍稍降低。

再次瞄准“螳螂”开始攻击。

程栤被最前方的一只“螳螂”撞击，向后飞出，落在了树丛中。

这一簇“螳螂”之中，除了最前的一只，别的都被防御机枪消灭了，

此时，防御机器人再次因枪管过热而停止射击。

这只“螳螂”转身向着防御机器人跑来，跳到了机器人车盘上，从刀状的手臂插入了加特林枪管的缝隙之中，使得机器人无法开火。

机器人猛然向后开动，同时左右摇摆，试图挣脱。

“螳螂”的手臂死死地卡在机器人枪管之中，整个身体随着机器人一起摆动。

“螳螂”不停地使用另一只手臂敲打机器人的车盘。

几秒钟之后，它找到了一股电线。

于是，“螳螂”用另一只手臂，猛地挑动电线，将之挑断。

防御机器人彻底失去了动作。

“螳螂”扬起身来，发出了一声嘶鸣，就像是一个勇士，向世界炫耀自己的战果。

它的另一只手臂还卡在枪管的缝隙之中。

突然间，程栤从树丛中冲出，外骨骼助力开到了最大，径直冲向“螳螂”。

“螳螂”转过身，程栤已经到了它的面前，双手抓住“螳螂”的躯体，借助奔跑的惯性，将螳螂向前扑倒。

卡在枪管中的“螳螂”手臂一瞬间被折断。

“螳螂”被程栤抓住，滚落在防御机器人一旁的雪地。

程栤提起“螳螂”，右手一拳打向“螳螂”的面门，

“螳螂”向下一缩，躲过了拳击，从程栤的身旁绕到了他的后方，程栤的右拳立刻收力，他向前迈步，同时向后转身。

“螳螂”用刀状手臂刺向程栤。

程栤右手抓住“螳螂”手臂，左手抓住它的躯体，右脚抬起，踢向“螳螂”手臂和躯体的连接处。

在外骨骼助力之下，“螳螂”的手臂一瞬间被踢断。

紧接着，程栤用左手掐住“螳螂”上半身最细的部位“脖子”，将它按倒在地。

“螳螂”挣扎着想要起身，程栤用右手握住左手，并开启了安装在上臂的压缩空气推进器，将刚刚支撑起半个身位的“螳螂”再次按倒在地。

上一次使用压缩空气推进器是在程栤跳跃悬崖之时，当时程栤用它来防止自己撞到对面的山体。

这只“螳螂”已经没有了攻击能力。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

程栤从背后拿出手枪，打开保险，瞄准“螳螂”的躯干。

忽然，程栤大脑出现一阵眩晕。

还在星系阿尔法空间站时，程栤就曾对战争进行了不少思考，认为战争是最差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并对自己在之前参加过的战斗中击杀敌军感到了悔恨，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彻底远离战争和杀戮。

然而，从落地到现在，程栤已经杀红了眼。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程栤口中念念有词。

“愤怒”

“愤怒是犯错误，愤怒没有意义。”

……

程栤慢慢收起了手枪。从背包中拿出了攀岩用的绳索，将奄奄一息的“螳螂”捆绑，拖到了机器人车盘上。

程栤将机器人车盘上的电缆修好后，启动机器人，继续往4号据点的方向前进。

寒风凛冽，雪窖冰天。

程栤朝着据点的方向，徒步前进。

身后的脚印和车辙，排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