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贺知章的这两句诗大概就是写我这种人的吧。但以现在儿童的视野和素养,即便见我不识,也早已不会"笑问客从何来"了。倒是我,走在村中,常对迎面走来的儿童或兀立门首的成人相见不相识",而偏有些曾经的同学或同玩的同龄人或忠厚长者主动招呼我,让我懵懂如童,显得尴尬又无礼,因此便不愿常在村中游弋了。
但我又不愿总宅在家中,于是便取道田间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或直接踩在松软的菜田里,有时看脚下菜苗绻曲,有时看远处村庄依稀,或看天空灰暗,或看夕阳乏红…或许是因为我本就出身于乡野之故吧,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只身独行于清冷荒凉的田野,我的内心便是熨贴而安宁的,就像躺在妈妈的身边。
而之前,这里也曾是我心潮澎湃的地方。夏天,常和小朋友在菜田或自留地里拔草,常为谁发现草多的地方而欢呼;冬天,跟村中小伙子牵着细狗来撵兔,多少次为在腾起的尘雾里看到一条细狗叼着扎挣的野免碎步跑到主人跟前摇尾邀功而叫喊。如今,时过境迁,一切已经成为沉迹,且心境也变了。而这种不同,这种心安,是否都是年龄的必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