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个大早，走上两三公里，
路边板子上写着“牛肉汤”三个大字的铺子，
径直走进去，
这是大多洛阳人每天早上的必修课业。
洛阳城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汤馆，
但每个洛阳人心里都装不下太多。
若是对一家馆子念念不忘，那其他馆子就少了些滋味。
哪怕同一锅汤，也总能找出点分别出来。
比如煲汤的锅、比如盛汤的碗，包浆多了或者少了，总能寻出来一些批判的由头。
有人喜欢凑热闹，情愿一大清早饿着肚子排上几分钟的队，也要吃上最钟意的滋味。
有人偏爱头汤，天还未明就整装出发，早早的到汤馆，品味第一碗出锅的鲜美。
也有人看开店的长短、别人的评价，甚至是辣椒和盐等配料的差异，都足以收获一大票饕客的青睐。
当然也有不少“包容”的汤客，几乎喝遍了洛阳的汤馆。
味道或有分别，但他们也都喜欢。
洛阳人经常和五湖四海的朋友强烈推荐洛阳的牛肉汤，
那份热情甚至超过了牡丹和龙门石窟。
洛阳人是不能没有汤的。
也千万别低估了洛阳人对一碗汤的执念。
洛阳旅游大火之后，喝汤的人多了许多，
但到汤馆点饭时，大概看上一眼，就能分别出外地人和本地人。
叮嘱少放辣椒多放盐的，多是外地人，
汤端上来又不放辣椒不放盐的，多半也是外地人。
在饼丝和烧饼之间犹豫的，多是外地人，
喝汤还需要勺子吸管等辅助道具的，差不离就是外地人。
就比如同样是点一碗最便宜的汤，
外地人会带点扭捏“我想点五块钱的汤”，
末了还经常补上一句“可以吗？”
仿佛喝一碗这五块的汤就占了洛阳天大的便宜似得。
本地人则直接的多，
一口锅往案板上一放，“五块，装满”。
洛阳的汤文化如城市文化一样，满是朴实。
“喝汤了miao？”
是洛阳最普遍的口头禅。
一大早熟人碰头，这话必是开场白。
他们关心的，是吃了没有，可千万别饿着。
就如同拿着小锅来盛汤的老人，
店家从不会因为他们只点五元的汤而嫌弃，
相反，他们会盛的满满的。
洛阳不能没有汤，
更不能让人喝不上汤。
不少店铺已经有了三十、五十乃至八十块钱的牛肉汤，
但不管物价怎么涨，
他们始终留着那碗五元八元的牛肉汤，
给每一个想喝汤的人。
在洛阳，喝汤是极快意之事。
汤端上来，鲜香就已经扑面而来。
凌晨开始熬，将牛骨的精髓彻底熬开，
捧起轻轻品一口，那鲜香和温热顺着舌头、喉咙、食道，将整个消化系统彻底调动。
放好适量的盐和辣椒，放入饼丝一同搅拌。
等饼丝泡到半软半筋道，当牛肉汤的热气和香气贯穿饼丝，便可大快朵颐。
两口饼丝咀嚼均匀，一口热汤呼噜噜下肚，再配上海碧收尾，
一天的能量，在此刻充盈。
在洛阳，
不管有天大的事儿，
都影响不了清早的这碗牛肉汤。
为生活东奔西走的人们，
喝过汤后，便奔赴各行各业。
满城烟火气，
也随着清晨这碗惬意的汤，弥漫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