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SalviaJane的读书分享,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是一本由日本作家角田光代撰写的小说《坡道上的家》。
全职妈妈里沙子收到了法院寄来的信函,要求她作为候补陪审员参加一场虐婴致死案的审判。在与丈夫阳一郎商量将两岁的女儿文香交给婆婆暂时照料后,里沙子与其他七位陪审员开启了为期八天的公审。
里沙子曾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案子,当她读到“将婴儿溺死在浴缸里”时皱起了眉,她实在不理解作为母亲,精神状态正常的被告水穗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庭审在八名陪审员相互介绍认识后就正式开始了,在听取了检察官宣读了案件的基本情况后,里沙子认为被告水穗的丈夫一直尽力帮忙照顾孩子,不仅每周会抽出时间与孩子共度,而且在发现妻子的异常状态后,也曾向自己的母亲求援,希望母亲可以来家里帮助妻子,即使在遭到妻子拒绝后,也多次寻找机会向已育的女性朋友寻求建议,帮助妻子走出困境,是外人眼中的完美丈夫。
然而随着律师和证人婆婆、好友有美枝依次在法庭上发言,里沙子渐渐对水穗丈夫的印象有了转变。根据有美枝的描述,水穗的丈夫寿士会以一种只有水穗才能察觉敌意的方式与她沟通,言语上的诋毁和打压使得水穗长期处在一种高度的压抑之中。但水穗因为不擅长交际,很少与有美枝讲因为生育带来的压力。社区育儿师在拜访水穗后,认为婴儿发育有些迟缓,对外界反应不太敏感。水穗向丈夫说明了婴儿的成长问题,丈夫并未因此专门向育儿师求证,就打电话给母亲,寻求帮助。面对水穗的养育压力,婆婆却在此时建议寿士暂时外宿,躲避这份压力。即使是水穗的妈妈,也曾因为不太满意女儿的婚姻选择而有过一些埋怨,水穗因而渐渐断了与家里的联系。这些都让水穗像一个扎紧的气球一样,无处发泄,逐渐走到了崩溃的边缘。案发当天,因为丈夫即将下班回家,女儿却在此刻哭闹不止,水穗想起女儿在洗澡的时候会露出笑脸,于是就想为女儿沐浴。在回想丈夫和婆婆的指责,育儿师的质疑中,她无知无觉地将婴儿放入了放满水的浴缸,最终导致婴儿溺亡。
里沙子因为与水穗都是在家育儿的全职家庭主妇,并且女儿的年龄十分接近,不由地将被告的心境代入自己的日常生活里。在庭审中逐渐发现被告水穗与丈夫寿士的生活中遇到的各种摩擦碰撞的过程中,里沙子似乎也和丈夫阳一郎遇到了一些沟通障碍。里沙子被丈夫发现将女儿一个人丢在夜晚的路上哭泣,但是却无力辩驳。水穗因为小孩比同龄儿童发育迟缓,而被育儿师质疑是不合格的妈妈的那种紧张情绪,同样也影响着里沙子,让她担心自己因为喝酒会被丈夫认为自己有酒瘾,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所有的压力扑面而来,几乎击垮了只是陪审员的里沙子,让她深深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当被告水穗自述结束,法庭宣判结果后,这种感觉才奇异的消失。原来阳一郎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丈夫,他一直体谅着妻子的各种不便,在生活上努力分担着她的压力,他也没有因为里沙子把小孩丢在路上就指责她,在简单的沟通后,矛盾就消除了。
两位相同的母亲,面对着同样的困境:她们的妈妈因为世俗观念的限制认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当然要以家庭为重,所谓职业女性,只不过是因为经济问题不得不继续工作罢了。”她们的好友因为没有与她们一样走上生育之路而不能充分理解她们当下的心境;她们的孩子,仿佛天生就要与她们作对一般,永远哭闹不止;她们的婆婆永远要她们照顾好自己的丈夫,做一个擅长家务的好妻子。在一天天的全职家庭主妇生活中,似乎大家都忘了,她们曾经是职场上的精英,一步步打拼过来的。故事的最后,幸运的里沙子获得了她的解脱,而没有丈夫理解,经常被指责却无处发泄水穗也开始了她九年的牢狱生活。
小说在设置上颇有一些巧思,为了弥补审判故事的因为证人讲述的不全面性,安排同样是家庭主妇的里沙子作为第一视角展现育儿女性的生活状态。公审之外穿插了一些八名陪审员的对话,表现来自不同阶层,不同年龄性别的他们对案子的看法。除了与被告经历类似的里沙子,每个人都无法对案件感同身受,只能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评价。这就像是当代日本社会不同身份的人对女性生育困境的解读。里沙子试图让其他陪审员理解那种被告丈夫上言语的恶意,结果却发现是徒劳,后来又在报纸上看到跟踪报道,说被告是因为贪慕虚荣,才将女儿像丢弃名牌包包一样杀害。这一切都指向了在当下,扭转日本社会风向,让人们彻底认识女性生育压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书除去一些因为日本固有文化氛围带来的思维缺陷外,似乎能给我们中国读者提供有益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