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没到就醒了。
秋寒越发重了,昨儿晨跑回来,许多车的表面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水汽,小水珠在车窗上滑下一道道或长或短的线。
洗漱完,赶紧钻回温暖的被窝,身上的鸡皮疙瘩才稍势退了些。
今天搬完最后一点东西,就要彻底告别师兄的院子,告别R,告别过去了。
昨晚九点多,通知师兄我今天一大早就走,结了房钱,退了院子的群,做了一会儿译稿,11点躺下,准备睡觉,却辗转反侧,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睡着。
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不舍,可是不放下,就没办法向前。这里不是适合我的圈子,而我已经不是初来时的我了。我成长了。
吃喝玩乐,是院子一直不变的主题。精神成长,是将贯穿我一生的主题。
生命的意义,不该只是身器的享乐,否则与禽兽有何差别。
这是史铁生和梭罗告诉我的。
今年五月,闺蜜敏大老远从青岛来丽江看我。
十年未见,我俩相谈甚欢。聊各自的生活状态,回忆往昔的大学生活,分析院子里住的人,谈刚分了手的R。
敏说,你的视野已经超出这个院子里所有人了,离开吧,去寻找适合你的圈子。
我一怔,不是没想过,要换个住处。可是像师兄这儿这么舒适的地方,还真没几个。不是太暗,就是院子太逼仄,摆着车辆与衣架子,根本伸不开手脚,更别提晒太阳了。
这是我一直拖延不搬的原因之一。
之二是借由师兄组织的各色活动,可以接触不同的人群,与人有更多的沟通交流。要真搬入公寓式大楼或其他民宿酒店,我就只剩自己了,我可以承受吗?
那时候,既害怕重新开始,又对R心存留恋,像夹在二堵墙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与院子里双姐的友情渐渐变淡;直到R离开,对R的眷恋渐渐磨灭;直到丹姐启迪我,从此时此地起,追求精致的有质量生活;直到读了《丁一之旅》和《瓦尔登湖》;直到冰哥提醒我,找到你的一项爱好,作为一生的信仰,你永远不会孤单;直到R又回来的前一天,我找到阳光小屋,搬离的时机终于到了。
房费师兄只收了一半,说另一半“算作路上的盘缠,最好一块钱一块钱地花,每次花都要想我一次[呲牙][呲牙]”。
如今,在空空如也的旧居里写这篇晨记,是啊,放空,不就是离开的意义么?
“抛开过去,我想认真去追寻未来的自己……”不自觉地,哼起来。
过去,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