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余小萍不敢下楼,她一个人在家里,那人的四肢好像都摔出去了,很远很远。
余小萍打了电话,听声音,父亲又在夜总会与对手战得有来有回,这次她说了实话,太害怕了,忘记了家规,“你是不是还在夜总会?”
余小萍的家规很严,父亲大人又训斥了她,“不长记性的东西!”
父亲大人闻声赶了回来,余小萍也不怕了,她在父亲大人面前挺了挺胸脯,波澜上下,表示这几天休息好了。父亲大人如她所奏,亲去了公司总监,整理了公司事物,一切都是虚惊一场,看来以后夜总会要少去,女儿电话要多接。
下班一出公司,余高老板就仿佛受到了熟悉的召唤,那些地砖,那些消防栓,那些路标,仿佛都在对他说:去讲几个女人的故事吧。
哦,前去!前去!
晚上,余小萍拉开窗帘,走廊空亮,今晚又要一个人在家了,不怕,那个人已经挂了,她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不问其它,这就是一如既往,女儿无声的倔强。
……
半夜,窗外传来磨玻璃的声音。
余小萍侧过身,背对着窗户,尽管她已经听到声音了,但不在乎,管它呢!
刺啦!刺啦!
利物磨玻璃的声音近在背后,已经很清晰了。
余小萍知道自己没得睡了,就睁开了眼睛,她平淡地转过身去,窗外陡然一张树皮样的大脸盘bia在窗户上盯着自己!
“吓——!”
余小萍浑身一个痉挛,瞪着窗外,bia在窗户上面的干枯躯干,那张灰色粉末的脸盘朝她笑了笑,令人作恶,不同的是,那两颗滴溜溜的大眼珠子完全睁开了,几乎要掉了出来。
余小萍一阵反胃,更多的是愤怒,没完没了了!她也顾不上自己没穿衣服,站起身来就想拿扫把打它,却好似一脚踏入水中,好不容易波澜到了厨房,找到了扫把,一回身,长长的影子伸进了屋里。
余小萍赶过去,费力地迈在水中,到卧室门口时,它指甲划着玻璃,朝正门那边飘过去了。
“可恶!”
余小萍一下子跳起来,光着长腿,几乎发疯似地追了出去,屋里满是她愤怒的脚步声,一开门,门外空荡,她狠狠“砰——!”一声关上,跺着脚丫踏过客厅回卧室里去。
她赌气似的躺在床上,一闭眼,窗外又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它又扒了回来,bia在窗户上,大眼珠子直巴巴地盯着她,看不出一丝血色。
余小萍近乎吼了出来,它依然贴在那里,像影子一样,弄又弄不走,玻璃上那副放大的面孔,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余小萍惊怒着,举起巴掌扇动着眼前的空气,消耗许多体力,几乎晕了过去,最后一声扒拉中,它沉了下去,干瘦的双手不甘地扒着窗户往下降,好似沉没在大西洋上的夕阳号,终于看不见最后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