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你的脸，爱过也哭过笑过以后只剩再见……”

乔乐站在大街上，看着橱窗里的大衣发呆，店里放着的音乐，她驻足聆听，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再听这首歌，看了一眼橱窗玻璃反射的自己，圆脸，头发扎成马尾，有些圆润得身材，158身高，已经110体重了，说可爱吧，她已经32岁了，说成熟吧，她其实还很年轻，又什么都没有，就连橱窗里的那件酒红色大衣，她都要考虑自己能不能买得起。

她哼哼着这首歌，突然就想流泪，她打电话跟领导请了半个月假，回家收拾了衣服，踏上了去G市的飞机，她上了飞机才恍惚想起来，她去G市做什么呢？那个人早就结婚了，她是有病么？她安慰自己，就当是去看看，我只要他过得好，就放过他，叶放过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吧，就这么想着，眼泪又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你没事吧。”身边的男人问道。见她胡乱的擦着脸，男人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谢谢。”她没接，用衣袖擦了自己的眼泪，然后道“我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呢，能告诉别人，她六年后才发现自己失恋了么，这反射弧很长呀。

“失恋了？”男人又搭话，她着实没有想要聊天的欲望。

“没，就是眼睛疼，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她闭上眼，假寐。

飞机落地，她从机场出来打了个车飞奔自己定的酒店，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然后就躺床上准备睡一觉。

“你来G市了。”她是在闺蜜的夺命连环扣中被叫醒的，“死女人，你到底在哪？”

“酒店。”其实她后悔了，不该这么冲动，那首歌曾是她最喜欢的歌，曾是他们分手后，她最喜欢听的歌，歌词里的情节，是她跟叶轩经历过的，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

“哪个酒店？”闺蜜问。

“你怎么知道，我来G市了。” 她问。

“林远看到你了，说在机场，我还不相信，就炸你一下。”闺蜜不太开心。

“嗯，出差来一趟，明天就走了。”她道。

“哦，晚上没事，一起吃饭？”闺蜜又问。

“估计不行，等下次吧，这次很匆忙。”她不想告诉任何一个人，她这次回来只是想知道，那个人结婚后过得好不好，她不想承认，她后悔了，她当初不该离开，她也不想承认，她真的失去他了，那个人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

“好吧，那你告诉我在哪个酒店，我给你送点东西放前台，你自己去拿。”闺蜜有些不开心，但是还是妥协道。

“花满楼。”她道，这是G一个很有特色的酒店，因为她之前就一直想来住，却一直没机会。

“行。”闺蜜闷闷不乐的挂掉了点话，她从床上爬起来，把窗帘拉开，洗簌，然后换了一件T➕短裤的休闲套装，穿了一双帆布鞋，她很少这么装扮，因为工作的原因。

从酒店到先吃街，走路只需要十五分钟，她以前在这里读大学，虽然已经离开十年了，但是大方向还是没有变。

已经接近傍晚的小吃街很热闹，她一路吃了一点东西，许多东西，她多年都没吃，一下又好像回到了过去念书的时光，她跟叶轩经常在这边吃东西，她是因为家里穷，没钱吃饭，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叶轩家境条件挺好，所以只是陪她。

“小姑娘很眼熟呀。”糖果店的老头看到她，笑着道。

“是吗，我可能大众脸吧。”圆脸显小，如果她不说她32岁了，出去她说自己22岁也是有人信的，两个小酒窝站起来就甜甜的，叶轩当初说喜欢她，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眼睛，再就是酒窝。

“还在念大学吧，我闺女也念G大了。”老头挺热情，她还记得以前他们来这吃东西的时候，老板的闺女还是个小孩子，还没有十岁，时间真快呀。

“我毕业好多年了，我不是G大毕业的，我是财大毕业的。”她笑着道。

“财大离这还有一段距离。”老头若有所思，他有客人来了，老头又去招呼他的顾客了，她笑笑，然后一直往前走，走过了小吃街，到步行街。

大学附近就是这样，小吃跟步行街都离的很近，很方便学生来逛街，以前她都没什么机会来。

“时光酒吧。”抬头看到一家清吧，很适合大学生，消费不高，看起来还不错，她跟着楼梯上楼，长长的楼梯有一点复古，又在上面地板吱呀呀的响，像是长期未使用的，又像经常走的，可能已经旧了。

“给我来一杯，时光。”她坐在卡座上，卡座的设计很新颖，两人坐的小卡座，七八人坐的大卡座，唯独没有一个人坐的，她轻笑建议，“应该弄个单人卡座。”

服务员听到她的话，笑了笑“很少有一个人来的。”

“我不是一个人来了么。”她笑着道。

“那我跟老板建议建议。”服务员道。

她想起，以前她也有个这样的梦想，开个这样的清吧，就叫时光吧，然后里面有一种酒就叫时光，她想她一定是在做梦，没想到，还真的有一家时光酒吧，还真的有一种叫时光的酒，她浅浅的笑，看着青绿色的酒，她想起来，她也说过，如果又一种酒叫时光，一定是青绿色，叶轩问她，为什么，因为青绿色就是初恋的感觉呀，她笑着道。

她趴在桌上看着那杯酒，很漂亮，原来真的有人跟她有一样的想法，有点想认识这家老板了，她想，只是想想，她这样的人，哪里就值得人家认识了。

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结账后又顺着街边一走了一路，她有些醉了，甚至回到酒店的时候，她都以为她看到了叶轩。

“对不起，乐，我真的想见见你，谁知道他听到你回来了，也想见见你，就跟着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是同学，朋友，对吧，别生气。”闺蜜颜兮笑着道。

颜兮跟她的名字一样，长得漂亮，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左右，念高中的时候，她是班花，念大学的时候，要不是有男朋友，她就是妥妥的系花了。

“嗯，我没生气，要去房间么。”她问。

“一起？”颜兮道。

“随便吧。”她为他而来，可他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只能逃避。

颜兮靠近她的时候，惊呼一声，“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最近工作有点忙，有些压抑。”她回道。

颜兮扶着她上了电梯，进了房间，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样子有些搞笑，“乐，你喝了多少酒？”

“一杯时光。”她扬起小脸，伸一只手指，然后打了一个酒嗝。

“算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先回去了，你自己可以么？”颜兮看着她的样子，又好笑，又无语。

“可以，我自己可以。”像是保证一样，她拍拍自己的胸脯。

“明天再来找她吧，她这样子，也什么都说不了。”颜兮道。

“我留下来照顾她吧。”叶轩道。

“叶轩。”颜兮有些神色复杂。

“我保证，我真的只想照顾她。她这个样子，你也不放心吧。”叶轩又道。

“我要不是有个孩子，我真是不想放她单独面对你，但是我想，就算我把你叫走了，你等下也会回来的。”颜兮道。

“谢谢。”叶轩又道。

随着关门声，房间又安静下来了“你怎么不走。”乔乐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跟自己梦中的人重合，又分开。

“我留下来照顾你。”叶轩道。

“我不需要，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乔乐道。

“没事，我就在这坐着。”叶轩也不反驳，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我不需要你。”乔乐再一次强调。

“那我需要你。”叶轩接下她的话。

“你有病吧，有病就治病去，你不是结婚了么，需要我什么，做你的情人？叶轩，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乔乐怒吼

“乔乐，你才有病。”叶轩也气得不行，转身去了阳台，在阳台连抽了几根烟，他才冷静下来。

乔乐已经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睡了，叶轩真是被气狠了，狠狠将被子把她卷成一团，然后在上面轻轻踢了一脚。

“叶轩，你是真有病。”乔乐从被子里出来，迷糊着，站在床上，突然就恶狠狠的朝叶轩身上扑去，叶轩毫无防备，被乔乐压在了地上，后腰被撞在桌边，疼得他直咧嘴。

“乔乐，你疯了呀。”叶轩伸手将她抓起来，将她打横夹在腋下，扔床上了，伸手将她按在身下。“再动就办你。”

乔乐瞪大了眼睛，圆圆的大眼睛眼神里又点惶恐，摇了摇头，又开口放狠话，“你说你不回家，你在这吓唬谁呢？咋滴，谈了七年恋爱都没办了我，现在分手了那么久，结婚都三年了吧，想起来办我，咋滴，你老婆不能满足你呀。”

“我真办了你，你咋办？”叶轩道。

“我去告你强奸。”乔乐恶狠狠的道。

“那你明天去告吧。”叶轩恶狠狠的道，伸手扒她的衣服，乔乐左躲右躲，还是被叶轩扒了衣服跟裤子，只剩下内衣跟内裤，叶轩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胸，“长大了不少呀。”

“流氓。”乔乐双手被压住，心里竟然有一点期待，她可能是寂寞了，居然在肖想有妇之夫，不可以。

“在外面有男人了？”叶轩将她双手放在头顶固定，压住她双腿。

“你管我，你都有老婆了，我有男人不是很正常，我三十二岁了，难道分手了那么多年了，我还不能谈个恋爱，睡个男人，还要为你守身如玉，你想得挺美。”她狠狠瞪他，想翻起来，奈何男女力量相差太大，她根本动不了。

“嗯。”他突然就松开了手，看着被抓得有些红的手腕“抱歉。”然后转身就开门离去了。

“莫名其妙。”乔乐在他关上门后，将枕头狠狠的砸了出去，枕头被弹在地上，一如乔乐的心情。

她酒也醒了，起来拿上浴巾去洗了个澡，看了一眼第二天飞杭州的机票，一早就有飞机，她怔了一下，定下了票，工作后一直很忙，一直也没机会出去玩，趁着假期，她想好好去玩一趟，就从杭州开始吧。

看了下半夜的夜景，深夜才睡下，天一大亮，她就起来收拾了东西，拖着行李箱，准备出发，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有些颓废，有些胡子的男人，她突然发现，好像他们都不年轻了，他都已经开始有了中年男人的胡茬。

“你。”

“你，”

“你又跑？”叶轩道“你可真有意思。”

“我本来就是出差的，原来就是定的今天一早的飞机。”乔乐道，她才不担心被戳穿，她离这个城市一千多公里。

“乔乐，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一说谎就下意识的摸耳朵习惯，我就能相信你。”叶轩道。

“我摸耳朵了么。”乔乐只是举手了一下，并没有摸耳朵，但是被他一说，他好像又觉得自己摸了。

“乔乐，谈谈。”叶轩扔掉手中的烟头。

“不谈，我要赶飞机。”如果之前她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那现在她就是想逃，她不得不承认，她还喜欢他，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以为她只是那么一瞬间想起，她以为她只是冲动的想给自己死心，但是此时此刻，她越发知道，她不将就，也害怕自己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半个小时，或者取消机票。”叶轩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她很早就知道，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指甲的弧度也刚刚好，她曾说，他的手完全可以去做个手模。

“你去哪里，又像七年前一样，悄悄摸摸的走，谁也不联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叶轩的眼睛有一点红，可能是一夜未眠。

“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是你的谁，你管得着我么，叶轩，不要说你后悔了，别让我看不起你。”她双眼有一点盈泪，她知道自己放不下，可他是第一个用心暖她的人，她怎么可能忘记，可他结婚了，她还记得三年前五一，她接到他的的电话“我要考虑结婚了。”

“哦，那就结吧，30岁了。”

“我结婚，你来抢婚吧，我跟你走。”

“不，我不会去，我会远远的祝福你。”

“乔乐，能在结婚前见一面么？”

“不用了，不见才是对大家都好。”

后来他们再也没了联系，除了午夜梦回，她默默的在怀恋，很多已经忘记了的瞬间，梦回又想起来，那么清晰。

“你去哪里，不要跟我说工作，我打电话去过你们公司，你休假半个月。”他狠狠踩了一脚地上的烟头。

“半个小时。”看了下手机，也来得及，去了酒店的咖啡厅。

“乔乐，我没结成婚，我以为我可以找个合适得人结婚过一生，临到结婚，我越来越慌，后来给你打电话，我心中无限盼着你回来，可你说，你不会来，那一瞬间我才知道，除了你，我其实谁都不想要，乔乐，如果你没有男朋友，能不能重新考虑下我。”这段话说得又快又急，乔乐一瞬间的沉默。

“好。”乔乐忍住心中的呐喊，尽量清淡的口吻，“我会好好考虑的。”

“乔乐，我喜欢你，很喜欢。”叶轩道。

“嗯。我可以走了么，我的机票快到时间了。”乔乐道。

“你去哪里？”叶轩道。

“去旅游。”乔乐回道。

“我送你过去吧。”他站起来，乔乐也站起来，两人并排的往前走，乔乐心中有些窃喜，但是她小心收好。

到了杭州，她租了车，江南水乡，她去了很多地方，杭州，嘉兴，绍兴，上海，南京，苏州，扬州，一路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一个人的旅行有些累，但是却很舒心，回到公司上班。

S市生活节奏快，她在这边呆了七年，从一个前台，到客服，到销售，到大区，她付出了很多努力。

那之后，叶轩也没有跟她打过电话，半个月的时间，很安静，安静得像是那天早上的话只是说说。

“乔乐，外面有人找。”同事小A说道。

她走出公司，看到公司门口的人，心还是经不住狠狠的砸了下，“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叶轩道，焦急又紧张的等待了很久，她好像都忘记了，是不是她真的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他坐不住了，赶紧定了机票飞过来，他就想等她一句话。

“你可真是。”乔乐嘴角抽了抽，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吃什么！”

“给你做吧，家里有么？”他道。

“行。”去超市买了食材，两个人一起回了她租住的地方，是个不大的公寓，很简洁，很像她的风格。

他去做饭，她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玩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厨房，电视像个摆设一样放在那，她想了下，还是放下手机，双手环抱，看着厨房的人在有条不紊的做着他们的午餐。

他们念大学的时候，也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他每天也是这样做饭，收拾家里，后来毕业了，他们在G市上班，他也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还刚好她遇到了。

整整七年的时间，后来她用了七年也依然没将他忘掉，都说忘记一段旧的恋情从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开始，她也尝试过，在知道他结婚的时候，她尝试过接受了别人的告白，可仅仅一个星期，她就很烦了，后来果断放弃，她想，就这样也挺好，一个人也可以一辈子的。

直到香喷的饭菜上了桌，她知道这不是梦，那个她不没能忘记的人，也还在原地等她。“嗯，饭菜做得不错，这几年没少做吧。”她笑着问道。

“也少，工作忙。”

“那挺厉害的，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看在饭菜的份上，回到我身边？”

“天天给我做么？”

“嗯嗯，尽量天天给你做。”

“好呀，看在饭菜的份上。”

“真的！”他越发觉得不真实，这是，有人敲门。

“乐乐，你在家呀？”这个穿得很绅士的男人是她的邻居，看着挺绅士的，但是是个花心大萝卜。

“恩，有事？”乔乐靠在门框上，有点漫不经心，讲真，她是不爱搭理这种人的，家里有老婆，自己在外面还搞七搞八的，要不是工作有业务往来，她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跟这样的人说。

“没事，就是看着你门口有鞋，是有朋友过来么？”他还想探头看。

“嗯，我男朋友。”乔乐正色道。

“别开玩笑，从没听说你有男朋友。”男人笑着道“方便的话，我也蹭个饭。”

“不方便，我男朋友做的，他不喜欢给别人做饭。”乔乐道。

“乐乐，你朋友呀。”叶轩很配合的站起来，“我是乐乐的男朋友，我们正在吃饭，不好意思啊，我做的饭只给她吃，等下次去外面，我请你。”

“算了。”男人悻悻的回了句，就转身回家了。

“你住这安全？”

“安全，他不敢，我认识他老婆。”

“嗯，下午两点上班？午休？”叶轩问。

“出去玩吧，来这边这么久，都没怎么出去玩过。”她道，她的工作比较弹性，上下班时间也不是固定的，只要保证每个月的业务量就行了。

两个人收拾了家里，便准备出门了，他们分开了很多年，但是还是依然找到他们之间的默契点，他伸手，她自然的将手放进他那漂亮的手里，坐在地铁上的时候，把玩着他的手，有一种满足感，她想，他的毒可能这辈子都戒不掉吧。

去了游乐园，游乐园在放着王心凌的那首歌‘爱你’，她想歌词那样的场景，应该就是此刻吧。

少说一点想陪你不只一天

多一点让我心甘情愿爱你

喜欢在你的臂弯里胡闹

你的世界是一座城堡

在大头贴画满心号

贴在手机上对你微笑

常常想我说的话

你是否听得进去

明明很想生气

却又止不住笑意

Oh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听到王心凌的那首，第一次爱的人，“我前段时间回去，其实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幸福，这样，我也就能放过自己了。”

“如果我不找你，你会找我么。”叶轩将她用木簪扎起的头发放下来，她的头发有点卷，可能是经常将头发挽起来的原因，头发成弧度，将她的脸包裹。

“应该不会吧，你知道我从来不是胆大的人。”她摇摇头。

是呀，她从来不是胆大的人，当初临高考她，她说年纪还小，不适合谈恋爱，进入大学她说，她没时间谈恋爱，他软磨硬泡，她才答应做了他的女朋友，别人说，她配不上他，他家境好，成绩好，长得也好，她很普通，只是有点可爱，可是她那双带着光的眼睛就让人难以忘记，一直到后来分开后很多年，他看过很多人的眼睛，可是他还是觉得没有她的眼睛漂亮。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也已经很累了，“你没带换洗衣服么，你在这边呆多久。”她问。

“没带，不知道你会不会收留我。”他闷闷的语气听起来无辜极了。

“呵。”她冷笑一声。

“在酒店。”他只觉得后背一凉，赶紧开口。

“今天将就一个晚上吧，明天去酒店吧。”她道。

“嗯。”心下窃喜，她心里有自己。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迁就她，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她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对她好，感动了才在一起，后来他工作经常应酬，她也对他满是关怀，可他总觉得她的所有情绪都很稳定，不生气，不暴怒，很平和，他甚至怀疑她不喜欢自己，他开始有一些无理取闹，出去玩，同行也会有女的，可她还是看不到她生气，他泄气了，有那样一个女孩，他感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他虽然无感，却有些来往，然后她提了分手，他生气就同意了，后来她离开G市，谁都没联系，他去过她家里，她奶奶已经过世了，她家里唯有关系不太好二叔二婶，他打听不到，只听到一堆骂人的话语，他也瞬间黑了脸，他才知道，原来她没有家了。

“我去过你老家了。”洗完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乔乐在擦头发，听到这话手微微顿了一下。

“嗯嗯，我二叔二婶没说啥吧。”她跟奶奶一起长大，奶奶送她读书，可二叔二婶家两个儿子，他们没钱送就来闹奶奶，她念大学后，她就自己赚钱养自己了，二叔二婶依然闹，她大学毕业后，一直很努力赚钱，就是想早点把奶奶接过来，可奶奶终究没等到她接，她那段时光忙得头晕脑胀，叶轩总在闹，奶奶突然病重，她回去也没赶上看奶奶最后一面，心中难受，回来就听到别人说起叶轩跟他们公司一个女下属的事，她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她看到了他们一起去喝奶茶，一起去吃饭，那个女孩挽着他的臂弯，他没有拒绝，她躲起来哭了一场，没过多久，他们就分了手，然后她就离开了那个让她满是回忆的城市，后来她很忙，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工作，她不去刻意听他的消息，也不关注他的所有事，她想，这样能忘记得快一点吧。

“说了很多。我一句话也没听懂。”叶轩隔了很久才回道。

“没事，应该都不是好话，无非就是说，我奶送我上学，我一走了之，没有良心，说我奶的钱有他们的一半，让我还钱而已。”乔乐笑着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奶奶过世的事。”叶轩伸手接过她的毛巾，替了她擦毛巾的手。

“那个时候，你应该不太关心吧。”即使他当时告诉他，他可能也没心情听吧。

“你的事，我从没有不上心过。”

“我见过那个女孩，很阳光，我想，你可能觉得我太无趣了，想要离开吧。”她闷声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只是我总看不到你在乎我，我想引起你的注意，让你吃醋，可你连一句争辩都没有，我堵着气，就说了分手，我以为你会挽留，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你就那样干脆利落的离开我，让我觉得我这几年都是在唱独角戏。”头发擦干了，她还保持一个姿势坐着。

“我很无趣，又敏感。”她想，应该是自卑吧，这几年她一个人，她觉得挺好，除了心里空空的，不会喜欢别人，身边有人介绍，她也尝试接触，可每次都觉得那个人不是他，她懒得去应付。

“没关系，我就很喜欢。”伸手握住她的手。

乔乐双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身上，像是吸取养分一样。

“谢谢你。”

“快去睡觉吧，傻瓜？”揉揉她的头发。

“嗯！”她去了房间，躺在床上，听到他拿了浴巾去浴室，听见水声哗啦啦，再听到他出来，她才闭上眼，身子往床里面滚了一圈。

叶轩洗完澡后，躺在沙发上，沙发躺着乔乐的时候感觉挺大的，她小小一只躺在沙发里，可他躺的时候，感觉很小，将就一晚上，S市很热，他并没有盖被子。

“你怎么在这睡，沙发太小了呀。”乔乐等了很久都没见叶轩去房间，出来一看，他躺在沙发上，腿只能搭在扶手上。

“没事。”他想，他心中那么澎湃，从来没有过的激动，两个人睡一张床上，他可没那忍耐力，最爱的人就在身边，他还能什么都不做，他又不是柳下惠。

“要不，我在沙发上睡，你去床上睡，沙发太小了。”乔乐穿着棉质睡衣，里面并没有穿内衣，能若隐若现的看到她的美好。叶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看，冷了吧，走，去床上睡。”乔乐不由分说的道。

叶轩全身紧绷，随着她去了床上，他觉得他没啥忍耐力，以前在一起也有擦枪走火过，可那个时候最后都忍住了，现在他怎么办？他会不会吓到她？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乔乐从脸庞到耳根都是红的，拉住他的手也如同被烫了一般，松了手，有些手足无措。

“要不，我再去冲个澡。”他站起来准备出去，乔乐却从他身后抱紧了他。

天亮的时候，叶轩才将床铺收拾干净，让乔乐赶紧睡，乔乐拿手机发了个信息，然后就睡过去了，她不知道原来真的能一整夜不睡，反反复复的研究，那些她觉得羞耻，难以诉说的姿势，他像是一个耐心的老师，她像个乖巧的学生，除了第一次有点磕磕碰碰，后来他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睡吧。”叶轩轻声道，他到达了他梦想的那个世界。

“嗯。”她捂住被子，她此刻身无一物的躺在被子里，与他的身体紧紧贴着，昨晚他弄完第一次后就保持这样的状态，然后他在她迷糊的时候又把她弄醒，她竟然可耻的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等乔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过了，闻着饭菜的香味，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然后想伸手拉开窗帘，却发现手也酸得厉害，慢悠悠坐起来，裹着被子准备去拿睡衣，一站起来差点整个人载下去，强忍着不适去拿了家居的套装换上，拖着酸软的腿走到客厅。

“叶轩。”叶轩还在厨房忙碌，听到她有一点沙哑的声音，赶紧从厨房里出来。

“你怎么起来了，还难受吗？”叶轩知道自己有点过份，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睡着睡着就不安份的下半身，总忍不住去蹭，知道她也没有过其他人，心下又狂喜，他根本控制不住。

“嗯，难受。”她坐在沙发里，整个身体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不是故意的。”叶轩脸微微有些红，他也很害羞，可男人在情事上终究是身体比脑袋先反应，突然发现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人真的不是没有理由，没感受过的时候，只是觉得就那么回事，感受了之后，真是觉得美妙至极。

“我饿了。”乔乐不想与他争辩这个。

“我给你拿吃的。”叶轩赶紧去给她端了饭菜上桌，饭菜都是合她口味的。

吃过饭后，叶轩用电脑处理工作，乔乐也用手机在处理工作，乔乐靠在叶轩的后背，叶轩偶尔又伸手扶她一下，怕她滚沙发里去。

“你什么时候回去。”乔乐收了手机，躺平在他腿上。

“没那么快，我等下去酒店把换洗衣服拿过来，再去买点菜，你看看想吃啥？”叶轩道。

“都行，我不挑食。”乔乐道，伸手挽他的衣服角。

他们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又像刚刚开始的初恋，那种感觉很微妙。

乔乐过上了幸福的日子，每天叶轩都给她做吃的，晚上的缠绵，早上的依依不舍，好像把她的生活方式都改变了，谈恋爱的人很奇怪，会觉得风中的空气都是甜腻腻的，那种上瘾又腻味的感觉充斥着心间的每一个角落，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明媚生花。

叶轩也终于到了要离开S市的时候，折腾了一夜的人像是不知疲惫，她起床送他去机场，他眼中怜惜，让她在家睡觉，她还是坚持送他去机场，他无奈笑笑，依依不舍的离别，即使两个人眼中没有泪，却依然让对方几多不舍。

“记得想我。”直到机场催促的喇叭响起，他才冲冲穿过候机厅上了飞机。

回到租房里，屋里全是两个人留下的味道，她将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很困，却清醒得睡不着，她像是做了一个迷乱的梦，屋里全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身影，厨房，她从身后抱住做菜的他，他解开她的手，她又抱住，如此反复几次，他便将厨房的火关上，将她抱到厨台上尽情的陪她玩。阳台上，他正晾着衣服，她穿了薄薄的睡衣看他晾衣服，趴在飘窗的榻榻米上，他连衣服都不晾了，就那样趴在她身上，让她舒服到极致，她也很喜欢那个感觉，藏无可藏，又躲无可躲。沙发上，每次都是将她按在沙发靠背上，她整个人都躺着，腰部在沙发靠背上，他说他很喜欢这个时候的自己。恍恍惚惚的想着，微信声音响起，是他已经下机了，她也模糊睡去。

再醒来，天已经灰黑了，她起床换了一套休闲套装，出门吃东西，他在她身边没呆多久，才离开她好像就开始想他了，很想，开始了每天的电话粥，听着他的声音入睡，想着他入睡。

叶轩开始两地来回跑，经常在G市呆半个月，S市呆半个月，经过辛勤付出努力后，还不到半年的时间的某一天她起床吃他买的包子油条，突然恶心想吐，看着镜中有一点苍白的自己，她突然想起来，他们在一起，都是随意而发，从没避孕过，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叶轩有些紧张。

“没事吧，可能是昨晚吃了冰西瓜。”乔乐道。“我不吃早餐了，上班去了。”

“好，路上买点其他的吃。”他叮嘱道。

“嗯嗯。”她慌乱的出门，到药店买了两根早孕试纸，匆匆去了公司厕所，直到两个试纸都明白显示两个杠，她犹如被冷水泼了一身，她想跟叶轩好好的谈恋爱，可没想那么快怀孕生孩子。

乔乐的心很焦灼，她想告诉叶轩，可又感觉像是有了孩子就逼婚一样，虽然他来找她，来跟她在一起，她很开心，可真的说到未来，结婚啥的，他们是从没谈过的。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叶轩明显感觉她的不开心，甚至她之前很欢喜的床第事，她都说身体不舒服拒绝了，说带她去医院查查，她又说没啥事。

“叶轩，我……”她想说，他在着急的等待，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没有娘家人，以前他的家人就不喜欢他们在一起，现在又未婚怀孕，她不知道他的家人会怎么说她。

“怎么了，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叶轩道。

“也行。”他们搭车到了最近的人民医院，他想说去挂内科，她却直接去妇产科，等到检查结果出来，看着B超单上小小的蝌蚪状的东西，突然就觉得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袭满全身。

“所以，你是怀孕了？”叶轩道。

“嗯。”她低头道。

“你怕告诉我？”叶轩有些生气道。

“叶轩，我只是还没想好。”乔乐道。

“你在害怕什么，怕我不要？”叶轩道。

“也不是，是我们在一起后，好像没说过以后，我不知道你怎么打算，我就想了好几天。”乔乐低声道。

“乔乐，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懂这句话。”叶轩道。

“叶轩，谈恋爱跟结婚生孩子，婚姻是两回事。”乔乐道“而且我确实也没想那么快怀孕生孩子。”

“你不想要？”叶轩差点暴怒。

“我没有。”乔乐情绪突然就很差。“我以为你会做措施。”

“乔乐，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叶轩道。

“？”乔乐突然一脸懵。

“知道以前我为什么不碰你么。”

“等结婚。”她记得她以前也是这么坚持的。

“那为啥我现在又碰你了。”

“生理需要。”乔乐还是一脸懵。

“因为以前，我喜欢你，爱你，但是我们都年轻，我怕我没法对你负责毁了你，可我们年纪都不小了，现在我能对你负责，能对你跟咱们的宝宝负责，本来之前想说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求婚，可既然宝宝选择这个时候来，说明就是最好的求婚时机，你愿意嫁给我么？乔乐。”他半跪，医院大门口，许多人都看着。

“没诚意，戒指都没有。”乔乐有些别扭道。

“不是着急出门么，戒指哪里会随身携带，在家里。”他笑着道。

“嗯，我愿意。”她伸手给他。

“回去给你补戒指。”两个人又很愉快的回去了。

到出租屋里，他真的从他行李箱里的夹层拿出了戒指盒，戒指是个小钻石戒指，应该也就三五万，可这就足够了。

“我得提前回去了。”叶轩道。

“为什么。”乔乐有些不解。

“得准备婚礼了，不然等你肚子大起来，你又该生气了。”他笑着道。

“嗯。”

婚礼在G市最大的酒店举行，她没亲人，只有三两个朋友，可他邀请了他的所有亲人，给了她一场欢喜，在跌跌撞撞的路上，他还是重新握紧了她的手，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