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时候的梦想和豪言壮语随着二十岁的到来都成为云烟。二十岁的我们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自由”,可有时往往越追求什么便越得不到什么。
“考上大学你就自由了”这一定是高中时代老师对我们讲过最多的话。那时的我们在背书、刷题的间隙透过窗格去遥望我们的大学生活——阳光、音乐、篮球、绘板、旅行、纯白色少男少女之间的暗生情愫与私定终身。可当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也是憧憬破灭的时候。
大学不是我自由的开端,反而是我画地为牢的又一延续。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以后的自由生活,可却偏偏放弃了眼前的自由,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些年的时光,还有勇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二十多岁的我,所有的一切,均以失败告终。可能是因为目的不纯,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自由。所以目前很明显,我被框的死死地。
现在我二十三岁。
小时候都是伟大的梦想家。那时候总有勇气拿着矫情的“文学垃圾”四处游荡,骄傲地站在讲台上昂首挺胸地朗文竞赛”获奖证书,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作家,也总想着等我上了大学,有时间了就好好地写小说。
二十多岁的我总是在某一个空闲时刻新建空白文稿,寥寥数字后便再无后续。在我考研备考期间,有个朋友说她在写小说。我问她不考研吗?她说考。于是,边写小说边备考的她也获得了与专心致志备考的我不相上下的分数,她说不甘心,要再来一年。她说,读不了研究生,死不瞑目。与此同时,她的小说完结了。
而我的故事,几乎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结局,从前笔下的那些人物,也都被我放在抽屉最底层,我知道不上锁也没有人会去翻看,就像我每一篇石沉大海的短文。而我也同样没有勇气,再一次去构建一个新的故事与世界,也没有勇气再一次踏上备考的路。
住在厦门大学门口的朋友,三战厦大又遗憾落榜,却也不愿服从调剂,笑眯眯地说没关系,可以再战。她给我拍了厦门的紫色天空,说好漂亮。还拍了厦大的校门,说考上请我吃学校食堂,我很期待。
这些年有幸去过一些城市,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或许,与其说是有趣,不如是勇敢。平凡人之所以平凡的一无是处,大抵就是因为对现实妥协一味地搁浅自己的最终泯然众人。我总是在朋友圈里看到他们在紫金山上唱歌、弹琴,在海边围着篝火转圈圈,最后说一句“真好”。朋友说,你快来啊。我总说等我。
民谣酒馆二十出头老板,我已经忘记了我在酒馆的时候他们抱着吉他在我桌前唱了一首什么歌,但我始终记得那个场景,就是我曾经无数次在书里看到的,就是我想要的自由生活的样子。
去年,在广州工作了将近四年的朋友,因为看到南京的烟火生活,她向往如斯,立即辞职,举家迁徙。懦弱如我,只能说“真好”。
记得有一首歌,叫《给你》,歌词里有森林山谷、清晨露水、青草云朵,他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可这些明明仿佛触手可得,可伸出手去,却又是海市蜃楼。就比如,今天早上醒来,我对自己说,疯狂一次算了。打开铁路12306,查车票,查机票,想奖励自己一次耿耿于怀多年的释怀。一边看一边说自己“太疯了”,可看着看着,又回到了招聘网站。或许,等工作落实之后吧。
可是工作落实后,就要去工作了。
朋友开玩笑说,中国人的gap year犯法吗。
是的。我深表赞同。
或许,还是与勇气相关吧。如果我们还能拿出十几岁站在讲台上落落大方的勇气,就没有什么做不到吧。是啊,还记得当年落落大方的勇气吗。
我想,如果我们在二十几岁时都得不到十几岁时憧憬的那些最简单的阳光彩虹时,估计到三十岁时也得不到二十几岁时憧憬的自由吧。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自由可得,你猜我能有几分免俗。
答案未可知,可是如果先免俗,是否自由便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