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去金桥学校,在外边扒着栏杆张望了将近两个小时。外甥正在里边军训,已经是第二天了。
透过栏杆可以看到巨大的操场,十几个班级的孩子们由教官带着均匀地分布在各处。有的班级双脚跨立,正在听着教官训话;有的班级随着教官 “向右转”的口令整齐地喊着:“一”、“二”;有的班级女生正坐在地上休息,而男生还得精神抖擞地继续战斗;离我们最近的班级比较幸运,正处在一片阴凉之下。
我在最近的这个班级里搜索了半天,没找到外甥的身影。不过即使有也很难发现,因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迷彩裤、上身着蓝白条纹的短袖T恤,头上也都戴着统一的带沿儿迷彩帽。更何况孩子们面向北,是背对我们的。再往远处望望,距离远了,就更加难以分辨了,索性不管了,就看看他们怎么训练吧。
忽然主席台上有个教官宣布全体休息五分钟,孩子们迅速做出反应。我看到最近这个班的孩子都来到栏杆边来取自己的水瓶,哎?那个班怎么刚刚坐下,又全体起立了?看样子是本班教官还没发布命令,他们就积极了,又站了一小会儿,这才正式开始休息。有几个班都正在操场中央,大太阳照着,我以为孩子们会找个阴凉处休息,谁知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原地坐下,似乎对头顶酷热的阳光毫不在意。可能都是累坏了,也顾不得热了。
这是外甥第一次离家,妹妹肯定是担心的不得了。昨天给她电话,她说还好,还说当爸爸的妹夫倒是真的一点儿不往心里去。
我昨天也把儿子送去军训了。今年他上高一,是第二次参加军训了。
还记得三年前差不多就是这时候,儿子到学校参加军训,也是第一次离开家门。当时是下午四点多钟吧,我们帮他匆匆安置了宿舍的被褥之后,儿子自己跑到教室去了。我不知道教室让不让家长进,在教学楼外徘徊了一会儿就被他爹给拽回来了。男人家的心就是不盛事儿,看他把儿子往学校一放,一副大功告成,没他啥事儿的表情,只觉得特别欠揍。
他看我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车没开回家,直奔北购就去了。车子还在路上,就接到一个老同学的电话,她家闺女也刚刚送到同一所中学参加军训去了。她在电话里说,自己出了校门就哭了,还说后悔把孩子送到这么远的地方读书了。呵呵,这个比我猛,我忽然变身知心姐姐,安慰起她来,电话打了老半天,发现自己似乎也被安慰了。
当天晚上,盯着墙上的表看了又看。七点半了,孩子们一定吃完饭在上晚自习了,八点该下自习了吧。给他打个电话?可是他到宿舍得洗漱啊,再等等吧。八点半了,儿子该把电话打回来了吧?咋还不打呢?给他打个行不?别再让他挨批评。先发个短信试试,没回应。不管了,打个电话吧!电话拨出去了,等了没一会儿,听筒里传来很客气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天!我这儿还屏住呼吸,恐怕惊着几十公里外的宿管老师呢,闹半天人家压根儿就没开机。躺在床上,不死心地播了一次又一次,电话始终关机。
一宿没睡好,也不知儿子在那儿是不是睡得着。
第二天起来,嗓子也肿了,嘴里也烂了。照样一天没动静。
第三天,中午十二点多,儿子的电话来了。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儿平静的跟我说哪里都好,我才觉得这心放回原来的位置了。从这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个电话,那天晚上,听到几个男孩子在电话里喊:“阿姨,万明皓中午给你打完电话就哭了。”我问他前两天为啥不打电话,他说自己在努力克制。他想不打电话,不听到家里人的声音就能控制自己想家的情绪。可是第三天中午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打了电话。我还记得自己当时又高兴又难过的心情。
时间真快!三年过去了,儿子上高中了。而那个调皮的似乎总也长不大的外甥也似乎忽然就变成大小伙子了,个子高高的,声音也变得粗剌剌的。外甥也开始参加自己的初中军训了,想想这生命真是奇妙,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生长着,变化着,孩子们都大了。下一句,我就不说了,伤感情。
在栏杆外站了一会儿,妹妹终于没忍住也来了。我们俩四只眼睛也没看到外甥在哪个方块队里。这时,听到旁边两位同样来看孩子的家长商量着:明儿再来的时候,带个望远镜,就能看到了。
无独有偶,今天我们的新生家长群里就有位家长在晒自己的望远镜,并感慨说自己家离学校五公里,等自己把前边的两栋楼拆了,估计就能用望远镜望到学校了。
呵呵!可怜天下的父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