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纪实 军列疾驰昆明至河口米轨铁路(二)

【新浪·果然D博客】日午,炫丽的和煦的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霎时间古朴尔雅的昆明北站一派生气勃勃金碧辉煌!

军列车厢里,铁二团新兵们唱响激昂的激情的激奋的异国他乡歌曲——《解放南方》!

阳光、春城、北站、官兵……如此场景、人文、画面现实毕竟不是影视镜头。这样一群热血澎湃的青年人将面临血与火乃至生与死的考验。故而不可以掩饰他们血液中那么一种加速、那么一种颤抖、那么一种冲动——因为他们将以一名中国军人的身份即时奔赴硝烟弥漫的越南国抗美救国战场!

人生几何?倘若人生有这样一段经历的话——岂不是平添历经战火洗礼的青春无悔的时代意义的军人品质的丰富多彩的个性张扬的不同凡响的人生之阅历耳!

阳光灿灿,微风习习。约莫正午时分,军列哐当哐当地自昆明北站向东引出,过了水晶波站之后再折向正南方,开始了轰鸣的疾速的节奏的奔驰前方······

举世闻名的滇越米轨铁路,眼前实打实地处在新兵们的足下!沿线既有崇山峻岭,茂密森林;又有大河小溪,涌动流水。既有沃土良田,五谷丰登;又有开阔草原,百花盛开。这一亚热地带顶真的风光秀丽且又景色怡人。笔者在军列上几乎一直贴近车窗口张望,恨不得将如此美妙景观悉数尽收眼底才过瘾哟。

据史料记载:1903年清政府与法兰西国签订《滇越铁路章程》。同年从越南海防经河内直通昆明的滇越铁路中国段正式开工修建。整条铁路全长800多公里,越南境内段由海防经河内至老街389公里,于1906年建成并通车。而云南路段全长465公里,直到1910年4月1日全线通车。以100年前的工程技术、生产力条件,在群山耸立沟壑纵横的红土高原上修建一条数百公里长的铁路,无疑是世界铁路建筑史上最富于想象力最为壮丽宏伟工程之一。当年,西方记者将滇越铁路誉为与埃及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并称世界三大工程奇迹。

滇越铁路云南境内的465公里路段,跨越了金沙江、珠江、红河三大水系。有80%在险恶的崇山峻岭间穿行,坡度大,落差大。从海拔76米的河口,到海拔2030米的水塘站,高差竟达1954米。全线平均3千米1个隧洞、1千米1座桥涵。其中河口的人字桥工程,在两座绝壁之间,以人字形横空飞架不用一根支撑墩。桥的两端都是隧道,而且是半径100米的小曲线隧道。桥下又是河水奔流的百米深谷。当时的科技还无法修建这么高的桥墩,最后以两个等腰三角形的拱臂插入山间,形似汉字人字形的设计定案。据说是由法国一名女工程师设计创作的。人字桥就像一个张开手脚的巨人,两只手就是桥面,两条腿就是桥架,叉开抵在峡谷两边的峭壁上,把一座重达174吨的钢桥嵌在峡谷之间。据法国滇越铁路公司的报告,这条铁路招募的中国劳工60700人,其中死亡12000人。这意味着每6名劳工中就有一人死亡。然而,实际筑路时间前前后后长达7年之久,共征用云南当地及来自广东、广西、天津、山东、福建、四川等全国各地的劳工总数达二十余万人。由此官方和民间认为死亡7-8万人。故有一根枕木一条命,一颗道钉一滴血的民谣。比较而言,最能体现工程艰巨的当数67米长的人字桥,花了二十一个月的时间修建完成,共有800多名劳工牺牲于此桥工地。据当年法国报纸报道:中国工人在人字桥上的施工,实乃是死亡之上的舞蹈。可见,人字桥可谓是用白骨堆成的一座铁路桥啊。

现今,这座人字桥已成为滇越铁路的象征,也是滇越铁路传奇历史的浓缩。

滇越铁路云南境内,共有30多个具有法国风格的站房建筑。时至今日,这些建筑物仍是铁路沿线一道别致的亮丽的景观。当地蒙自碧色寨,正好位于北回归线与滇越铁路交汇的地方,故法国人在这里设置车站时特意在车站值班室的门前,雕刻了北回归线穿过此处的记号。法兰西民族文化的奔放、精细与浪漫,伴随着滇越铁路所发生的中西文化碰撞得以播杨一并记入了史册。

南行的军列哐当哐当地作响,运行速度不快也不慢。毕竟海拔落差接近2000米,所以一路下坡居多,导致列车车身时不时的剧烈震动摇曳。试想:乘坐如此这般的列车车身剧烈震动摇曳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呀?朋友:有坐过农村土路上行驶的拖拉机么?我坐过——感觉乘坐这样的火车可以堪比行驶在乡间土路上的拖拉机摇摇晃晃的还担惊受怕一样样耶。

军列途经宜良,停靠开远车站。

在开远车站,但见站房、站台、铁轨的半壁顶空,完完全全地被一架宏大型的内凹状的半月形的天然而又巧合的山崖峭壁所遮掩所笼罩所庇护!可能吧,这在当地人来说习以为常了会加以褒扬:嗯,此乃风水宝地既躲阳又遮风挡雨!可是,像我一样的外地人初次身临其境——好恐怖喔!真的,那时节那地方那开远车站的我好几次抬头朝上空展望,心想:哇!大自然鬼斧神工是为吓人又是为壮观矣。

开远位于滇越铁路中段,曾经是修建滇越线时最大的物资补给和医疗救护中心。在开远火车站附近建有漂亮的法式建筑群,简直漂亮极了。

开远城乡典雅古朴,西洋参合超前现代。援越部队指挥部在此地设有军队野战医院和后勤保障供给站,直接为援越抗美前线参战官兵提供补给和支援。新兵们在老班长及排长、连长的带领下下车列队点名,然后齐刷刷地开拔到车站附近不远的部队地方兵站饮水吃饭。莫要说哟,部队地方兵站伙房炊事班早就备好了大箩筐大箩筐冒着热气的白米饭、馒头包子;尤其是大面盆大面盆颇为丰盛的黑木耳肉片、青椒豆干、竹叶青菜一类菜肴;当然还有大水桶大水桶的神仙汤哩······所谓神仙汤实为川黔滇民间饭馆流行的颇为古老的一道菜肴:有油盐有调料有味道的清汤——食客管喝而且免费!

可能而已:从古至今军队士兵吃饭都是蹲着吃的。且大多是露天坝子当食堂。管理则是以最小建制班组人员为单位——他们蹲着围成圈端着饭碗就着菜盆夹菜舀菜吃饭。即便部队兵站一般建有偌大的饭堂,同样是没有桌子板凳设置的。道理简单,毋须赘叙。

夜幕降临了。远方连绵的山峦,朦胧胧,静悄悄。

军列划破沉寂的夜幕大地,环绕着当空明月与璀璨星斗,继续哐当哐当地驶向南方。

早年,滇越米轨铁路沿途,广为流传这样的民谣采风:

蛇行的铁路;爬行的列车。

英雄的火车司机;不怕死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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