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这么一个人,提起他,妇孺皆知,天下闻名。他的名字很多,常用名叫要检查,具体年龄他自己都不知道,据戴着眼镜玩考古的老学究考证,自有国家机器以来,他就已经存在了,如果这样,中国文明上下五千年,那么要检查先生少说也有四五千岁了,照理说也算是一个老人了。其实不然,要检查先生能与时俱进,如今依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精力充沛,活跃在社会的各个舞台之中,对于自己的工作尽职尽责,他自己也说了,要像诸葛孔明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要问他是哪里人,这可是个大难题,据另一位和他有相同经历的兄弟差不多先生说,他是各省各市各县各村各大队人氏,差不多在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甚至更多都有他的足迹。你一定见过他,抑或听别人谈起过他,要检查先生的名字经常被人们提起,人们每每见到他都会诚惶诚恐,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甚至卑躬屈膝,但是人们又特喜欢见到他,以能够与他握手或者合影等等为荣。
要检查先生的相貌与你我也差不多。他有一双眼睛,但目光敏锐,能够洞察四方;他有两只耳朵,特别灵敏,像一台台侦察机,社会上一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会知晓,但有时候也会被手下人糊弄;他有鼻子和嘴,吃喝玩乐样样靠他们,偶尔低调,大多时候不喜欢如此;他的脑子不是很小,多数时候能够过目不忘,他思维缜密,一般不会感情用事,但也不免于流俗,被小三小四搞得晕头转向,颠三倒四。
他没有固定的职业,多数都是兼职。他不算职业经理人,倒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演员。不同的朝代,不同的职业有不同的岗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都是领导级别的。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哪里有领导哪里就有要检查先生,他当过皇帝,丞相,御史大夫,两江总督,封疆大吏,将军县令;还过过大总统,总理,主席,省长,市长甚至村主任厂长的瘾。每一个职位他都尽心尽力,每一个角色他都做得有声有色。
他喜怒无常,一会儿盛气凌人,一会儿又平易近人,表现的很亲民。他爱好干净,讲究排场,好大喜功,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喜欢耳提面命,发号施令。
记得小学的时候,要检查先生代表文教组来我们学校视察,可把校长和老师们吓坏了,时间紧迫却又不能有失,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本在进行的课临时停下来,各个老师在办公室待命,班主任们负责选派班级里的优秀学生到校门口列队迎接,好久没有升起的国旗在那一刻迎风飘扬,尖子生门也把早就仍在课桌里的红领巾找了出来,皱皱巴巴的戴在了脖子上。其他学生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陆陆续续的忙碌起来,打扫卫生,清理垃圾,从来没有过的黑板报神奇般的出现了,略显颓废的学校大门上也迅速的拉起了欢迎某某领导莅临我校什么什么的横幅,一切准备就绪,老师开始上课,上课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陌生人问:学校有没有体罚学生的行为呀,你们怎么说?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没有!学校有没有乱收费呀?当时我们都觉得学校的各项费用都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突然老师蹦出这么个新名词,好多同学惊奇的问:老师老师,什么叫乱收费呀?老师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结果很尴尬,“上课,上课”,一语带过。
初三那年,临近高考,要检查先生带领教育局的某些领导来我们学校视察工作,对于领导来视察我们早已屡见不鲜,而令全校师生惊奇的是满园飘香的饭菜。平常在学校食堂吃饭,一个月菜里能有几片肥肉就是食堂师傅的恩德了,一般情况下就是水煮白菜,芹菜,萝卜,上面有几个油星在漫无目的的飘着,吃过饭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洗碟精我们也能轻轻松松的把碗筷洗干净,那一天,接待要检查先生的饭菜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不仅饭菜样式多,还色香味俱全,上课的时候,饭菜的香味随着阵阵微风从窗外传进来,本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更加的欢腾了。放学后走在通往食堂的小道上,处处可见留着口水的师弟师妹们,当然,要检查先生享受完学校特意准备的美味佳肴后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留给我们的却是一次难以磨灭的青春记忆。
对于这些小事要检查先生是从来不放在心里的,在他那儿这简直不值得一提,有一次要检查先生代表中央来郑州参加国际会议,为了把迎接要检查先生的工作做好,更为了树立郑州的国际形象,河南的各级领导班子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治理扬尘,解决PM2.5的问题,河南省有关部门下达死命令,所有的开矿企业必须停产停工一个月,当时我在三门峡某铝业公司工作,炼铝需要大量的铝矿石和煤,而在那段时间,我们公司一直处于停产停工状态,堆积起来的铝矿石也要用覆盖薄膜覆盖严实,仅有的一辆洒水车24小时不间断工作。最让人感觉庄严与神圣的是,在每一个能够进入郑州的车站或者路口,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所有的车辆都必须停车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