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平安夜,农历十一月二十六,我在乌海妇幼保健院剖腹产6.3斤男孩,小团儿。因为胎位不正臀位,一早就定为剖腹产。38周4天去医院检查,因宫缩频繁,被要求留院观察,后转为保胎五天。
第一天,八点半我被推进手术室,刚进手术室羊水破了,手术是局麻,三分钟后我见到了小团儿,没经过顺产的挤压和任何准备,医生直接把他从羊水里提出来,哇哇直哭,我的眼泪顺着眼角直直落下,感谢团儿的加入。一个医生专门负责给小团儿洗澡称体重穿衣服,我能清楚地听见医生说这个宝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可爱。其他的医生给我缝合完刀口后,十点多我们被推出来。等我们的最亲的人开始稀罕和逗小团儿,围成一个圈儿说笑着。我插着几个管子,监测术后恢复状况,一切安好的到了下午,护士让宝宝吮吸,我刀口疼动不了,妈妈帮着喂奶是件费劲事。我的麻药劲儿还没散过去,所以刀口还没开始疼。
第二天,刀口不是隐隐作痛,而是疼的大大方方的。当时全身的感觉是支离破碎,下地走路牵的刀口疼。家人陪着团儿洗澡,护士陪着我去卫生间,她关门的当口,我晕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身边围着一圈护士。后来每次护士见了我都要问我晕不晕,这个状况和我平日里的女汉子气质不符,身体太虚了。妈妈担心也自责了好久,回来护士告诉她她吓坏了。月嫂郭姨来了,说孩子裹得太多了,把我的凌乱的头发编成蜈蚣辫,好像突然有一个把这个焦灼场面坚决的救星。我的母乳也下来了。
第三四天,我去做理疗,有了前车之鉴,妈妈一直陪着我,我弓着背扶着刀口,像极了一团抽水的棉被。小团儿每天洗澡夹杂着一些检查和疫苗接种,磊和峰儿负责采购跑腿,初为爸爸的磊也是忙的没头绪,有时侯满头大汗。
第五天,我们出院回家了,还是家里好,心里觉得敞亮了许多。第六七天刀口开始见好,慢慢成为一条线,松快了不少,小团儿每天要晒太阳去黄疸。以为疼痛要远离的时候,哺乳时乳头又裂了,旧疤愈合新疤又起,横着竖着绽开,实在坚持不了涂了红霉素药膏拖到二十天终于见好了。每天一过十二点,我都会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又加了一天,第七天第八天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天。头顶的灯从不同的时间段仔仔细细地看,深夜清晨中午傍晚。
终于到了一切都在向好的第二十天,疼痛基本都消除了,开始跟着月嫂学习给团儿晒太阳洗澡掏耳朵剪指甲叠尿布,二十六天月嫂走了,妈妈和我照料小团儿。满月之日请了一众亲人吃满月饭喝满月酒,腊月尽,妈妈置办了年夜饭,妈妈和两边的爸爸还有峰儿和小团儿一起过了团圆年。除夕炮声隆隆,小团儿睡不着我抱了好久。新年过后妈妈回去了,家里一片营生,初为妈妈和爸爸的我和磊上手带娃。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可以粗略判断出团儿哪时饿了,还是要尿尿拉粑粑,还是要睡觉,或者无聊要抱抱。
截至昨天,团儿两个月整,中间伴随着喂奶吐奶拉肚肚鼻子堵不爱换尿布不爱喝水吃钙片,睡觉希望抱抱一系列小问题,但是只要团儿一个笑容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为了哄娃,买了神器布偶床铃,心情好的时候看着能傻乐一会儿。团儿的笑是人间四月天的银铃,愿相伴成长,把屎把尿、唐诗宋词、数学人文、风土人情,我们一起成为更美好的人。
成为团儿的妈妈之前,我不知道剖腹产是什么,手术室里什么样,照看孩子是怎样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妈妈的心愿是如何微小到只希望孩子健康安好,我低估了妈妈和爸爸的养育艰辛,说懂你们的话言之过早,等到我成了你们,终我一生方懂养育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