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和朋友打球打了一个下午。晚上回来和家里通了电话,可一直没有人接。我心里明白,母亲这是干活还没有回来,可是已经晚上九点了。最近几天确实很热,就连空气都是发烫的,这样的天气母亲如何坚持做苦力呢?
母亲在镇上的火车站上班,她和婶子一起,每天早早的去,晚上很晚才回来。有时一天忙到晚,有时呆上一天也没有活。我和堂哥早就不让她们去车站了,可没有用。两位老人不约而同的做着苦力。我没有结婚,堂哥也是,而我们俩估计成为她们心中的坎。她们希望我们早点成家,可如今的世俗总是让人无奈。
不过还好的是堂哥上个月首付买了房子,挺好的。婶子高兴坏了,虽然到处借的都是债,可毕竟有了房子。就算是有人来帮忙找对象相亲,心里也踏实有底气了。而母亲,眼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高兴的是堂哥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一想起我,我想母亲肯定还是着急的。
就这样想着,放下手机,把衣服洗了洗,还没收拾好,电话铃声就已经响起来了。母亲这是回来了,不然她干活的时候,不会接电话的。
母亲的声音,总是在周末的日子里悄悄的在耳旁响起。不管什么时候,她第一句都是会问过得如何,伙食如何,工作如何。我想还是母亲懂得自己。总有人和自己聊天,和自己谈以后,甚至是未来。他们在渴望着以后,也许以后的以后会是美好,可毕竟太过遥远。母亲总是问着当下的事,她有很多不懂,可她知道,当下若是过得不好,何谈以后呢?
和母亲说了一会自己工作的事儿,她劝着我要好好的把分内工作做好,不要天天游手好闲。一个人在外更是需要照顾好自己。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希望我可以买一箱酸奶,她知道我比较瘦。确实,一米九的高大个子,体重却不到180斤。可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饭量挺好的,也不知怎么就是吃不胖。
母亲嚷嚷着让我多喝点酸奶补补身体,晚上可以再买点牛肉猪肉之类的单独吃点。比较,个子在那。其实我一直这样做,可是不知怎么,总是胖不起来。我认真和她老人家汇报一下自己的情况,她总是在劝着我要用心,好生锻炼身体。
由于邻居大娘的病,总是经常要住院。母亲也是经常陪着大娘聊聊天。大娘日子过得不好,自从大爷大哥走后,就剩下大哥的儿子,大娘每天和别人家田里干农活,到了傍晚下班的时候,人家会给个三十四十的。也许正因为如此,大娘平日里舍不得吃穿,日子久了,把胃吃坏了。
母亲一直说着大娘曾经帮我们家太多了,如今她病了,需要好好的陪着她。大娘住院住了七天,每天几顿饭大都是母亲做好带过去的。大娘说医院门口的韭菜盒子真贵,加个鸡蛋就要五块钱,在家里五块钱能买多少鸡蛋啊。母亲也有点生气,是啊,价格那么高也没有人管管,真是的。就这样,一个韭菜盒子,母亲和大娘能聊上半天,兴许她们是在怀念过去。
我说了些自己的情况后,喜欢在电话里安静的听着母亲说着家常。这不,今天有说到了邻居毛五的故事。毛五比我大一岁,他在上海工作,一直以来都在那儿。如今马上就要结婚了,家里正在置办新房。毛五家里经济好一些,他父亲在隔壁村子包了几百亩地,一直管理着。
母亲说他们家在干房子,准备盖两层。要不是家里这几天下雨,房子早都盖好了。我说了句真快呀,房子说盖就盖了起来。母亲也觉得是,如今有钱确实挺好的,可以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笑着应了声,母亲接着絮叨。的确,即使是邻居,也是与众不同的。日子过穷了不怕,怕的是一直在穷日子里还在以为理所当然,不知进取。
我懂母亲说的,她希望我不要忘了本,更不要丢了根。作为农村人,有太多的东西没有见过,但大都经历过贫穷和挨饿。只是路过那儿的时候不要停留,而是默默的走出来。没有人的财富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积累的,他们拥有的都是我们不曾看到的背后的故事。而在属于他们的故事里,很多都会经历两个字:沧桑。
毛五家的房子年底肯定是盖好了,可此时此刻母亲有点担心。她担心我会着急,虽然她已经着急了。一个巷子里没有结婚的不多了,而我算是其中一个。母亲一直在为了我而不停的干着粗活。而她又在提醒我更要努力,不要忘了家,忘了贫穷。就像如今书上写的那句“你一定要努力,但是千万不要着急。”
忽然想起《平凡的世界》福军在乡下调研是开的那个现场会议,主要是关于如何脱贫致富的。福军的梦想就是希望不久的将来百姓们都可以吃白面馒,而不是此时此刻的黑疙瘩。他在讲述脱贫的时候说的很好,贫穷莫怕,但是穷则思变,总是要想办法的,总是要有智慧和勇气。只要大家伙肯努力,那小日子总是会慢慢红红火火的。
母亲没有看过电视,也不知道福军,可她懂得这些大道理。日子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不是一天一天抱怨出来的。穷一点,身上穿的破一点,都没关系。可若是习惯了贫穷,那只能说是时代的某种悲哀吧。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坐在那儿愣着了。这几年,一个人走南闯北,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儿,也曾迷茫,也曾悲伤,可从来没有轻易放弃过梦想。虽然我明白即使是很难实现,我想只要心存哪儿,哪儿就是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