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真的喜欢上了坐火车的感觉,在陌生的环境中看各地人的面孔、衣着。听不同的方言和有趣的对话,有和善的微笑也有戒备的目光……总之,换了熟悉的单位和家人去在一片生疏中发现可以沟通的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所以,我常常心血来潮的就直奔火车站,买一张去外市县的票,没有去的理由和目标,就是感受沿途的风景和人情。我总说:"没去过的地方,都是好地方!"同事说我任性。任性有什么不好吗?你心里有看或听的欲望,你所有的遇到都是你欣喜和愉悦的,不是比待在家里或喝酒吹牛更有意义?
于是,就那么突兀的跳上一列绿皮火车。这种绿皮车是慢车,条件不好,每站都停。大多不出省。坐车的人大多不是达官显贵,而是不差时间,就差剩几个钱的入城打工者或走亲戚的邻家大妈。从他们的衣着和谈话可以大概知道他的身份和职业。或许,只有我是盲目的旅人,看窗外风景和听车厢内的故事的闲人。
我的目光像是在找猎物的鹰眼。
我无意中看到斜对面坐着的一对老夫妻,六十岁的样子。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也没听到他们聊什么,女人,似乎厌倦坐火车的感觉,总是换着姿势的想办法睡觉。这么倚那么靠的,也不见舒适,最后斜歪着一角睡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好梦。
而男人,并不急燥,去接了热水泡了桶方便面,然后,细细的掰一段红肠和两个茶叶蛋放在桶面里一起泡上。丢了桶里自带的小叉子,取了一双木筷子出来。足见他是有生活经验或有准备有条理的一个人。之后,打开一瓶二两半的小方白酒,自饮。很慢。喝一小口酒,捞一块吃食细嚼,放下筷子,停一下,再来一小口酒,似乎在细细品味生活的醇美。他对面坐着一对小夫妻,我与他们同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我想:他们也和我一样,是在用欣赏的目光在看着这位老者,他对生活的热爱,他对平淡的乐观,他对孤寂的调整以及他享受生活赐予人的每个瞬间。
是的,这就是我喜欢旅行的理由:在陌生人那里找到让你感动的画画,并且滋润你心中绿色的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