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为了何故,大家再次相聚在老师的庄园。
诺大的餐厅里,气氛有些喧闹,我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那里恰好离舞台灯的开关不远。
这时我才发现,你手里拿着一张稿纸,站在舞台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做着发言的准备。
我望着你,心里默念:希望你能顺利主持这次聚会,直到结束。过了一会儿,你转身向我走来。我屏住呼吸,尽管我知道你不是为我而来。
你打开了所有的灯,瞬间,灯光眩目。在你查看舞台几个重要位置的灯光效果时, 我站到了开关旁边,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你的身影。
确认灯光全部正常后,你再次向我走来。见到我,你诧异地问:啊,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我就在这里。我笑语盈盈地说。那时,你就在我的身边,可我却感觉你好远,远到无法触及。
当我从厨房回到大厅的时候,厅里的人们,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你的身旁没有别人。我拿着满满一杯酒,向你走去。你脸上的笑容,很浅,浅到令人想要抚摸,浅到令人心醉…..
餐后,大家把餐具送往屋后山坡边的清洗房去清洗,我也拿了些跟去。转过屋角,他们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迷惑间,我走向一条通往树林的小路。傍晚的树林里,光线很暗,倦鸟已不再歌唱,连风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四下一片静寂。
独自走了一段路以后,我心里慢慢升起些许的不安。我轻声唤着你的名字,却惊飞了一只麻雀。忽然远处的草丛猛烈地摇晃起来,那里有东西!猫?还是别的什么?恐惧瞬间填满了我的心。我紧张地注视着草丛,慌张地往后退,猛地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不敢往地上看,飞快地转身就跑。
仓皇之下,我冲向一道开着的白色小门,进屋后马上转身用身体向外推门,门锁“嗒”的一声响紧紧地关上了。靠在门上的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小小的厨房里。
我快步走到洗碗池边,把手里的餐具放了进去,迅速拧开水龙头,用手将水拂到脸上,接着用湿湿的右手,拍了拍后颈。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到窗边向外张望,外面什么也没有。
我走到洗碗池边,重新拧开水龙头清洗着碗碟。空气里除了哗哗的水声,便只有碗碟相碰的声音。我哼着歌,想着你的影踪,心底慢慢升起缕缕的欢愉,让我渐渐忘记了那个小树林。
清洗完毕,我推开厨房里另一道深棕色的门,沿着一条不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客厅。厅里陈设简洁雅致,靠窗的沙发旁亮着一盏落地灯。我坐在软软的沙发里,上身斜靠着扶手,头上的灯,将淡黄的光暖暖地洒在了我的脸上,我疲惫地闭上眼。
朦胧中,我听到老师温和的声音:这个孩儿,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谁来把她背到床上去?紧接着传来你的声音:我来吧。我微微地睁开眼,你正向我走来,但看不清你脸上的表情。我安心地闭上眼,实在太累了。
迷糊中,你拉起我的右手,转过身背对着我,接着往下一蹲,手轻轻用力一拉,我便趴到了你的背上。我的头靠在你的肩上,脸贴着你的脖子,你的气息就这样若有若无地闯进了我的鼻子里,醉了我的心。
你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脱掉鞋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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