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记忆里的乡下

(网络图片)


小学那会儿,暑假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乡下,因为在那里,我可以无忧无虑的嬉戏打闹,放肆地野。乡下的平房是一个由三家人组成的院子,院子旁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约估要三个成年人张开手臂才能保住,院子中有棵万年青,每到开花还会发出清幽的香气,鸡舍旁还有我最爱的一棵樱桃树,然而它的果实根本等不到成熟,便被我们这些小孩偷吃光了,当然我们争食对手还有那些无名的鸟儿。

院子周围是爷爷精心栽培的花花草草,有无花果、茶花、石榴树、木棉等,这些比起我在城市中钢筋水泥的家来说,简直就是童话森林,而屋子后面便是茂密的竹林与隐身其中的小道,连接着家家户户,再过去就是一大片农田,视野开阔。

每到暑假,我便被父亲送到爷爷奶奶家,开始我的放纵时光,看到弟弟和邻居孩子,光着脚丫子跑来抛去,我这个他们说的城里小孩,也扔掉了拖鞋,赤脚走天下,感受大地真正的起伏,和他的干湿。在田野间穿梭,捉蜻蜓、青蛙,这些都是在学校里感受不到的,充满新鲜感的体验。

每每快到晚饭时间,家家升起炊烟,而这时各家的大人们开始呼喊自己家的孩子回来吃饭,我们像鸽子一样听到哨声回到巢穴,而早在呼喊前,柴火的香气已经告知我们这些孩子,即将开饭了,于是大家纷纷告别,往家的方向跑去。有时回来早了,还会偷偷溜进厨房,找寻还未端上桌的美食,先尝个鲜。

乡下的夜来的很快,夏日里的院子,抬头一望便是满天星空,在奶奶的扇子下,感受夏日凉风,耳旁听着大人们唠嗑,或和弟弟在屋里看着小电视机里的节目,总之是拒绝很早就上床睡觉的。而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听到鸡鸣也不会醒来,直到我床边趴着其他小朋友,他们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闹着,数落我的懒,我才会极不情愿的起床,感叹他们怎么不爱睡懒觉,当然他们又会说“城里的孩子真懒...."

在白天里,我们最喜欢听到鸡的啼鸣,我们知道骄傲的母鸡又在宣告什么了,赶紧来到鸡舍,果真有新鲜的鸡蛋!只是笼子间隙太小,鸡蛋被竿子卡破了,吓得我们赶紧放下鸡蛋遛了,如果被抓个现行,免不了大人的责骂。

而院子外的竹林和坟包成为我们表演打仗的舞台,我们理解为——“占山头“,竹竿树枝就是我们的武器,保卫着我们的“城池”,我们上跳下窜,打来打去,往往经过的老人会说”踩坟头的小孩子,晚上会尿床的哦!“我们便跳下坟头短暂的消停一会儿,也会趁机聚在一起,讲起古老的鬼故事,直到有人说背后有凉风,大家便吓的一哄而散。

在乡下的童年,我们仿佛永远不知疲惫,对身边的一切充满好奇,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消逝,然而我们终归会长大,村庄随着城市扩张而在地图上被抹去,老房子拆迁了,大家最终在钢筋水泥里再次相遇,而关于乡下的记忆,只有几张老照片和模糊的记忆,而这一切还在变得模糊,直到所有人都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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