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最是寒冷,可是仍有花朵在绽放。
这不是腊梅,这是月月红。
这一株月月红是我家的,就种在我的老家河埠边上。
这一株月月红是我的阿姐种植的,只是阿姐八年前走了,年仅五十二岁。阿姐原本是我的干姐,她自幼没有母亲,也没有上过学校读书,十一二岁就跟着几个老太在大队纱头厂做工,当时我老祖母也在纱头厂做工,阿姐就认我老祖母为干祖母,自然我父亲母亲便成了干爹干妈。
记得玉米成熟的季节,阿姐拎了一篮子玉米到我家。
妈妈对她说:“孩子,这玉米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阿姐说:“我家里还有呐。”
那天,我一连吃了好几根玉米,妈妈说,你这个孩子就是贪吃。
我说:“玉米真好吃呀,让阿姐再送一点玉米过来嘛。”
母亲就骂我贪心。
后来,阿姐嫁给了我的哥哥,摇身一变成为了我的嫂子。有一天,我对她说,阿姐,小时候你送过来的玉米真香,我吃了还想吃。阿姐嘿嘿一笑说,当时家里仅有这一篮子玉米,她全部拿到我家里来的,自己一根也没吃到。
我当时觉得鼻子发酸。
我的嫂子命真苦,几年前她得病走了。那天,我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想起了她,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我怀念这位勤劳善良、为我们蒋家奉献了太多太多的好嫂子。
我看着眼前的月月红,又想起了我的阿姐。我的阿姐就是这一株寒冬里的花啊,在艰苦的日子里绽放着本真的美丽。这一株花树在,我的阿姐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