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指轻轻往抹了一下,粘糊糊的感觉,像是刚宰杀的动物身上留下的血迹。
“冰箱里还有那么多没吃的肉类,难道赵老黑又宰了鸡鸭?”我满脑疑问,忙打开冰箱查看,却没发现有新宰的家畜。
“冰箱没新货,这血是哪儿来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正疑惑,却听赵犬在客厅里大喊:“黑猩猩,你吃完了没?吃完了就出来干活。”
我忙跑出去,毕恭毕敬往他旁边一站,“吃完了,赵大人有什么吩咐?”
赵犬平抬头看我,见我满嘴油污又把我训了一通。
“瞧你那邋遢样,偷吃乳鸽也就算了,吃完连嘴都不擦一下,自己拿把镜子照照像不像猴屁股?”
我赶紧抽了两张纸巾抹了一把嘴巴,“赵局长有事请吩咐,黑猩猩一定按时完成任务。”
“我家里没什么活可干。你先坐下来,我给你定个规矩。”赵犬平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
我不敢多问,赶紧坐下等他发话。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并不打算请什么保姆。之前我请了个钟点工,每天负责做两顿饭,顺便打扫一下卫生。既然你来了,那就凑合一下吧。不过,你要想在我这里干活,那就得按我定的规矩办事,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乱动我的东西。其中包括需要打扫的地方,打扫前你必须先向我汇报情况,我批准后你才能开始,否则一律视为小偷小摸行为。
“外出购买生活用品,一律不准私自做主,外出时必先向我呈上购物清单请示批准,否则所购的商品费用由你自行承担。有事外出,必须提前一天向我提出书面申请,获得我批准后方可离开,要不然按旷工处理。既然你来了,那就废除以前钟点工一天做两顿饭的习俗,改为每天三顿。
“早上六点起床。起床先把屋子打扫一遍,打扫完卫生马上做早餐。早上我不吃硬的东西,你每天必须准备三种不同口味的早餐,一周内不能重样。除此之外,还要为我准备一杯咖啡、一壶茶。
“早餐过后,你替我遛一趟狗,遛狗时间不能和外人谈八卦。旺狗拉完屎,你得帮它把屁股擦干净,用纸把粑粑包起来装进随身携带的狗屎袋,以防止被人踩到狗屎操我祖宗。
“午餐过后,我休息的时候你必须守护身旁,并在我规定的时间内把我叫醒。要是没在规定的时间内把我唤醒,轻者罚跪,重则打二十大板。午睡起床,你需要扶我进洗手间嘘嘘。嘘完尿后要给我换块尿布湿,防止屁股长疮……”
听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等等,换什么尿不湿?你又不是小孩!”
赵犬平有点难为情,思索了一下,说道:“我退休前几年就尿失禁了,这事我一直没敢对外人说。既然你准备在这里干下去,现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你也无妨。”
“哦,原来这么回事。不过,你怎么会尿失禁呢?不会是那事干多了吧?抑或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
赵犬平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毛病来得很奇怪。
这事还得从N年前的某天早上说起,那天早上赵犬平从野花身边醒来,正想找她再打一晨炮,一摸自己那玩意,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赶紧往屁股下一看,发现白色的床单上湿漉漉一片,当即吓得大叫:“完蛋了!尿失禁了!为什么会这样??”
自那天起,为了不让自己在外面出丑,赵犬平每天都要穿上一条厚厚的纸尿裤方敢走出家门。
“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毛病就这么落下了,以后你上超市记得给我买最好的尿不湿,绝对不能买漏尿的那种次品货。对了,刚才我说到哪儿了?”赵犬平看着我。
“嘘嘘过后换尿不湿……”我捂嘴偷笑。
“对,规矩还没说完呢。嘘完过后换好尿不湿,再给我准备一杯热牛奶补充点营养,牛奶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下午五点,你必须准时把饭菜做好,饭后再陪我上公园散步一小时。晚上八点,要为我放好洗澡水。水温要用温度计测量,不能超过35度。洗完澡之后再为我按摩一小时,上不封顶,直到我喊停为止。
“晚上九点,我按时上床睡觉。剩下的时间你可以玩手机,也可以看电视。如有必要,你还可以为自己煮顿夜宵。另外………”
我实在难以忍受他这番长篇大论,没等他说完我就不耐烦地挥手道:“行了,我都知道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凡事都要请教你,没有你的允许不能随便乱动。”
赵犬平点头,“差不多就这样!记住我说的那几点就行。家里来客人,做饭前必须向我请示该以什么标准款待。”
“行,我知道了。但是,我的工钱怎么算?这么多活,你可不能让我白干。况且,我偶尔还得陪你上床玩点新花样。这事你不能亏待我,要不然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我原本打算暂且免费为他服务,以后再找机会从他手上搞点钱过来养老。但听了他这番规矩,我得重新考虑一番。
赵犬平立马甩出一沓钞票,“我还能差你那两个小钱?你只要干好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少你一个子儿。”
我像是吃了定心丸,马上抓起茶几上的抹布就要开始干活。
赵犬平从我手上抢过抹布,指着楼梯口旁边的杂物间说道:“你先别忙乎,去杂物间帮我把那大麻袋搬到车库,等会我要出去一趟。”
“啥东西?出去还要带一个大麻袋?你要给谁送礼?”
“别废话,你照办就行了!”赵犬平推了我一把。
我打开杂物间,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清洁用品之外,最显眼的就数那只密封的大麻袋。
我上前挪了一下,发现袋子很沉,怎么也挪不动。于是又捏住封口处,使劲往外拖拽。没想只拖了两步,麻袋就卡在门边怎么也动弹不得。我反复拉了几次,麻袋始终不肯挪步。我气得抬脚就往上面踢了一下,“妈的,什么垃圾?”接着又卖力地拽了拽,麻袋还是没挪出半步。
我蹲下身子往那上面摸了摸,一堆硬梆梆的不明物体,里面似乎还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床单。
“什么鬼东西这么硬?”我又踢了两脚,正发火,却听赵犬平在身后一阵大吼:“一人干掉整只乳鸽,竟连只麻袋都扛不起来?真是白瞎了我那只鸽子!”说罢便把我推到一边,自己拉着那只麻袋出了大门。
我跟在屁股后面瞎跑,刚想随他去车库,他却回头朝我我一吼:“把我的车钥匙拿来。”
我咚咚跑回客厅取钥匙,刚走进大厅,却意外摔了一跤。低头一看,一道血迹正从脚下一路延伸进了杂物间。
“血?那袋子里装的是人?”我吓得两腿直打哆嗦,连滚带爬挪到沙发上拿起车钥匙就往外死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有鬼有鬼!赵老黑,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