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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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过去了,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你

前一阵子,我和妈妈乡里老家看了一位患肝癌晚期的亲戚,刚一进门,就看见床上躺着消瘦的身体,那种瘦我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听患者的家属说,病人就是静静的躺着,也不能动,身子下面都压烂了,当时我落泪了,就在想,人的生命为什么你们脆弱,他还那么年轻,家里还有两个没有成家的孩子,老天爷啊,你忍心带走他的生命吗,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我走出那个阴暗的屋子,想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一场,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压抑。那一刻,我想爸爸了……

       2005年6月10日,那天妈妈不在家,爸爸一如既往和我吃了午饭都在门口乘凉,正好那天是爸爸的生日,爸爸说晚上要带我去吃羊肉泡馍,我高兴极了,因为那时候家境不是很好,都是靠养牛羊,种地维持生活,爸爸凉了一会就去给牛羊割草了,以前都是走着去,可那次不同,他骑车去了,我也没有多想,坐在门口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

      爸爸刚走一会,给厂里做饭的妈妈回来了,我高兴的想,晚上可以和妈妈一起给爸爸过生日,妈妈回来连口水还没来得及喝,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邻村的叔叔匆匆跑到家里说是爸爸起车摔倒了,我以为只是摔倒了,就忙问流血了没有,因为流血了就严重了,紧跟着,妈妈就赶紧去看爸爸,我在家看门,就想着等爸爸回来了要怎么伺候他,可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样,当我看到爸爸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不管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我,我开始慌了,哭了,失声的哭了……

     就那样,爸爸残忍的离开了我和妈妈,妈妈的哭声让突然感觉天塌下来了,那一刻我怕急了,我和妈妈以后呀怎么办呢,人都说,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爸爸,这个家还能是家吗,妈妈会不会改嫁,改嫁了会不会带我,就算带了我,继父会对我好吗?……

      爸爸走后,妈妈确实很艰难,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多少次我看到她背过我去偷偷的抹泪水,又可想而知,她多少个夜晚都是哭着度过的,我心里难受,我好心疼我的妈妈,爸爸和妈妈生活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感情让她怎么接受现在的一切。

每当放学了,我都会在家长的人群中找爸爸,看爸爸有没有来接我,因为在我心里他没有死,一直都存在,总是在幻想在某一天爸爸突然回来了,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直到现在12年过去了,我还是在幻想,幻想着突然会在某个地方会遇见,你可否还记得我,还能认出我……在这12年里,我无数次问过妈妈,爸爸会不会突然回来了,要是真的回来了我们就幸福了,我们就不会这么苦了,就不会总被别人欺负了,妈妈告诉我说,爸爸走了,不会回来了,我就会哭,因为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12年了,我从一个孩子到孩子她妈,我还是无法接受那个现实,多想你回家来看看你从未见过的小孙女,她已经是二年级了,今年考了班里第一名,她小的时候最喜欢问我爷爷去哪了,我就把照片拿出来给她看,她又问我,爷爷为什么会在这里面,我会说,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他就信了,可是她现在长大了,也懂了,每次回家去给你烧纸,她都有好多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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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看我长大了没有

爷爷,你看我漂亮了没有

爷爷,我考试考了第一名

爷爷,我想你了,来给你送钱来了,拿了钱买还吃的

…………

听的我心疼,爸爸,如果你还在,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如果你还在,妈妈不会吃那么苦,一个女人撑起整个家,如果你还在,你的小孙女有多幸福,那种幸福的场景我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了,也哭过无数次了,说实话,爸爸,我爱你,但我更恨你,你真忍心,怎么能舍得我和妈妈,怎么能舍得你和我妈二十年的感情,又怎么能舍得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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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来想想那个肝癌患者的亲戚,他比我爸爸幸福多了,最起码在他的生命到了最后的时刻,儿女都在身边陪着,伺候着,孩子们也尽到了做儿女的责任和孝心,爸爸你呢?就那样匆匆忙忙的离去,没有给我尽孝的机会,那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12过去了,我一直看不懂人生,更不知道人到底应该要怎么活着,我时常问自己,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爸爸,能告诉我吗?

      我现在只知道,我想你,天天都在等着你回家,

     爸爸,回家吧!

 

                                                写作人: 李斐


                                             2017  年  6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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