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泉记忆

博山,是淄博市的一个区,因山多而得名。淄博,是当今火的不能再火的城市。据说,淄博的由来也是由博山和另外一个区淄川,名字连接而成。小时候的我,便生长在博山。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相依,博山便自然有了灵气。

劈泉,很容易给人恐惧之感。劈,就是用刀斧等利器破开的意思。一个劈字,给我幼小的心灵蒙上了深深的阴影怕意。后来才知道劈泉是一个山间的小水库,只不过四周的山比较陡峭而已。

喜欢劈泉,是因为下水游泳摸鱼是当时男孩子勇敢的标志。梦想自己浪里白条,女同学站在岸边一脸崇拜,指指点点,为自己鼓掌加油打气。喜欢劈泉,还有一层神秘的传说。传说劈泉是海军的活动基地,顺着劈泉的那条海沟一直往东,就能通到大海,说不定还能游到台湾去。

家长们说,老师们讲,劈泉经常有孩子下水淹死,还有水怪经常在水下把孩子吃掉。大人们越是警告,我们越是好奇,越想跃跃欲试。

劈泉离学校近,中午我和小伙伴三两经常趁睡午觉的时候去。一个猛子扎下去,狗刨几下,悄悄地来偷偷地去。有一次我和钢蛋狗剩游泳回到学校,被同学告状后死不承认。被老师在背上轻轻一划,就露出一道明显的痕迹。大热天硬是被罚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知道劈泉有鱼,源于我很小时候的一段故事。一次我生病后发高烧,迷迷糊糊中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透明玻璃鱼缸。鱼缸里边红彤彤的小鱼闪闪发光。我一骨碌爬起来,忘了自己还在发着高烧。妈妈戏谑地说,鱼比打针吃药管用的多。那时的梦想就是,我也要到劈泉弄条金鱼回来。

现在的我,依然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去劈泉。家属院一个大哥哥说他去劈泉游泳时,把一只鞋子掉到水里。正着急大哭的时候,一个大人一个猛子下去,举着鞋子就游了上来。第二天的下午,我按照这个大哥哥指引的路线,带着家属院的几个死党找到了梦中的劈泉。

水怎么这么多啊,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我想,这一定就是大海大洋的样子。我把准备好的鱼钩绑到木棒上,放到水里却好长时间没看到鱼儿咬钩。我叫狗蛋把带来的麦子嚼碎做成面筋,作为鱼饵。好几只眼睛紧盯着鱼钩,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一会儿的功夫,鱼竿好像被什么东西拽的乱转。我急忙提起来,竟然有一条小鱼。有的说找个鱼缸放到家里,有的说叫大人杂鱼汤喝……。原来大人们说的危险和鱼怪,都被钓到鱼后的喜悦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条、两条……,就这样一会儿我们就钓了十几条鱼。看着这么多的胜利果实,我们想的是如何在同学们和家属院伙伴们之间可劲的谝,让他们羡慕和嫉妒。后来才知道,那些鱼又名“傻瓜鱼”,大人们是不钓的。

胜利冲昏的头脑,早已忘记了晚饭的事。到了晚饭时间,没见到我们几个,家属院早已炸了锅。一起来的小伙伴父母聚集在我家里,一起向我这个首犯的父母兴师问罪。我被父亲绑到树上,一顿皮带洗礼。年龄大了才知道,那顿皮鞭是给我教训也是打给同案犯的家长消气的。同样的记忆是,红梅和苏青姐姐把我救出重围,带到她们家吃的晚饭。那顿晚饭,是特别的香甜。

后来的后来,劈泉成了男孩子们夏天的乐园,我和我的小伙伴整天光着屁股玩耍嬉戏。一天,一个小伙伴说他会游泳了,我们都不信。打赌说,你跳下去我们就跟着跳,他果真一个猛子到了深处,我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一边狗刨一边脚蹬,逐渐从没膝盖的地方到了比我们身高还深的深处。在劈泉,我学会了踩水和狗刨。在劈泉,我学会了仰泳、蛙泳和水下换气。我也时常幻想着有金牌挂在脖子上,亮闪闪的。每当,一个人静静的仰面躺在劈泉水面上发呆。就会产生这样的幻觉:蓝天白云在上,鱼儿河水在下,世界就是我的。

后来,我去了石马水库、太河水库,见到了长江黄河和大海。才知道劈泉是如此之小、如此之一般。但童年的乐、童年的梦、童年的趣,却定格在了劈泉。烙印一生,挥之不去。


(此文为晓东初作,本人修改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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