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浣花溪上见卿卿
(唐)张泌
浣花溪上见卿卿,脸波明,黛眉轻。绿云高绾,金簇小蜻蜓。好是问他来得么?和笑道,莫多情。
这首词是从男方的角度来写的一次难忘的男女会见,描绘了一个非常活泼而有情趣的生活小镜头,像是一幅风俗画,让我们穿越千年时光,看到了特别鲜活的一幕。
首句点明相会的地点,“脸波明”以下四句,写男子所见女子的动人形象。“卿卿”,是男子对他所爱的女子的昵称。在浣花溪上,一对相熟识的青年男女相遇了。“浣花”溪本身就很美,那么这个女子的也一定是很美的了。在这样的环境里,能遇上这样的女子,这本身就很动人。她的眼睛像秋水那样明亮,有如此清亮的眼睛,她一定是非常活泼聪明的。她的眉毛只是淡淡地描了点黛色,这是家常打扮,显出了她的清秀。她那高耸的发髻上,用一根吊有玉蜻蜓的金钗绾着,使得她的一颦一笑,非常生动而诱人。
“好是问她来得么?”是男子在涎着脸问她:“我可以来吗?”说明二人不是初次相见,而是很熟悉了,本可以来的,只是不知这次可不可以,所以才这样问。
“和笑道”,是笑着说:“别自作多情了!”省了句:“谁认识你啊?”
一问一答,寥寥几字,却将他们两人过去的微妙关系和今天的各自身份都表达得相当的清楚了。如果过去不是很要好,男子决不敢这样问;现在不是不能在一起,她也不会这样回答。这是说熟,而又没有到可以随便在一起的地步;说不熟,却又到了可以随便打趣的地步。双方虽有爱慕之情,却还没有完全确定关系。
再从女子头上的“绿云高绾”,并插以“金簇小蜻蜓”来看,她绝不是小家碧玉,这里省去了她的随从、侍女和香车,那么能与之攀谈的男子,也省去了玉勒雕鞍的宝马,在侍女侍从面前还可以各自打趣的,说明两家之间也关系匪浅。
在描写手法上,这首词也很有特色:写女子只勾画头面;写他俩,又只勾画女子。但这遗漏的部分,包括整个的他,读者却没有感到缺陷。因为正是这感情的交流,让读者能从这个局部看到了她那整体的美。从美丽而笑语动人的她,看到曾是和她相好过的他,也一定是一位与之相匹配的英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