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初中那会儿,老师都喜欢让我们在作业本儿上系个丝带,我们那儿叫“相思带儿”。用过的应该就知道,这带子两头容易开线,伸出个线头儿,不小心勾在哪儿就都散开了。
那天中午上学出门儿前,我就拎着这带子,叫我弟弟拿个打火机帮忙燎一下两头儿。之前也不是没燎过,可是偏偏那天,啪嗒——就滴下来了一块儿烧着了的线头儿,正当就滴在了他软嘟嘟的小白手上。当时我们俩就蒙了。我母亲还在楼下没下来。我这一通胡出主意——“这不能被妈妈知道!她要知道了我们玩儿打火机,还不得挨骂挨打!”心是知道,这可闯了祸了,也是害怕撺掇自己弟弟给烧线头儿,有错在先,这个慌,“你疼不?咱们用冷水冲冲去?”我弟弟也就是一个小孩儿,怎么就把手给烫了,也是心慌,见我这么嘱咐,硬是忍着没叫没哭。这边儿两人胡乱瞎抓呢,我母亲下来到门口儿了。看着这两小孩儿不对劲儿,还没问呢,这下我弟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想啊,八九岁的小孩儿,手上被烫了黄豆那么大一块儿,该有多疼。我妈这才发现,赶紧就给找清凉油抹上,好一通兵荒马乱才出了门去了学校。
倒时没挨打,就记得我妈听到我们两个害怕本想瞒过去,哭笑不得,哪有烫伤了不说的道理,提起来也就数落我几句。
那时候理亏,心虚。回忆起来,也就记得知道那些天弟弟每天涂药,但是伤口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反倒是后来,两人都大了,才仔细瞧了他手背虎口处,凸起一块儿,比手上其他处白上一些,我摸过那处疤痕,这大概是永久烙在了那处,无法消磨。再后来,我到外地读书,小孩儿也上了高二高三,忙得很,得点儿空都忙着和朋友一起玩儿。那块儿疤,在我心里,却是越发的清晰,无法磨灭。
我是欠这小子的,往后的日子里,当姐姐的是怎么都要好好照顾他。
2017-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