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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小村也忙碌起来了。正是虎口夺食的时刻,谁也不敢耽搁,都起早贪黑地在麦田里忙着收割。
满堂家也不敢含糊。这几天,满堂、雪梅和大林已经陆续把麦子用长长的绳子捆成小麦垛,用扁担一趟趟把麦垛挑了回来,堆放在村头的麦场里。
场子里堆满了麦垛,有经验的男人们把麦垛码得不仅漂亮,而且扎实。由下而上,圆形或方形的垛子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尖。远远看去,极像童话里金黄色的大大小小的城堡。
人手多的人家,麦子已经用打麦机脱粒了,被机器缠绞过的麦秆,不再笔直光滑饱满,乖乖吐出一颗颗麦粒后,都变成了服服帖帖软软瘪瘪的枝条,蓬松地抱在一起。慢慢地,在麦场边的斜坡里堆起了高高的一座麦秸山,很是壮观。随之,也成为孩子们的乐园!
午后,天热得像下了火,走出门去人都不敢睁眼睛。
可是,耀金的机器刚刚帮别人打完麦,正好轮到了满堂家。后面,还排了几家人在等待呢!
满堂背了麦叉,先和大林匆匆去了麦场。雪梅塞给芹子一捆早已准备好的布口袋,自己端了个大铝盆,还不忘带上一个瓷碗和一把口袋绳,吆喝着芹子也赶紧去了麦场。
耀金已经把机器摆在了满堂家的麦垛前,人站在机器的入口旁,一会儿要充当重要的入麦手。满堂和大林爬上了高高的麦垛,把一捆捆小麦垛腰上的麻绳或麦绳解开,然后把麦子一捧捧从高处扔下来,耀金跟前的麦子越来越高…
雪梅把大铝盆放到了机器底部的出麦口,瓷碗也放到了盆里。然后,取过芹子怀里的那捆口袋,取出一个,打开,把口袋口塞到了芹子手里。
一切就绪,机器轰鸣着转动起来了。
大林往耀金手里递过一捧捧麦子,耀金迅速把麦子塞进机器张着的大口里,传送带像巨兽的舌头,一卷,麦子就被它吞到肚里不见了。耀金和大林源源不断地给它塞着麦子……
满堂现在机器另一侧,等到机器吃了麦子,吐出一撮撮麦秸,他就用麦叉把麦秸挑起来,运送到场边斜坡上的麦秸堆里。
雪梅把机器送出的麦粒,一碗碗舀起,倒进芹子撑着的布口袋里。一口袋装满,就迅速用口袋绳把口袋扎住,拖到一边,迅速抽出另一条口袋,塞给芹子。又赶紧舀麦子,一刻也不敢休息。
芹子双手撑着口袋,看着小麦粒哗啦啦地从机器肚里往外冒,感觉好玩极了。
偶尔有麦粒溅到了脸上,让人生疼。有时,会有几寸长的麦秆,飞到眼睛上,撞得人眼皮死疼。更不要说,灰尘四下里飞扬,呛的人不敢张嘴,也不敢吸气。
卖场上,这一轮紧张的打麦,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结束。不过,比起人拉着辘轳在麦上碾,已经快得多,也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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