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Q84》在德国出版之后,德国群众很快发现有两个地方可以对号入座,一个是男主父亲的职位——NHK电视台收费员,一个是女主父母信奉的教派——正仁会。
德国每一个家庭,每个季度都会收到一张缴费单,是德国广播电视联合收费的项目,这种事情在德国都是写信的,不用派人上门催缴,不耗费人力,但你绝对不敢不理。
群众认为这是流氓行为,因为广播和电视播出广告,群众看广告就等于缴费了,不应该额外再收费。但是一个季度五十多欧元的费用,还不足以激起反抗行动。局部有维权律师出面打官司,败诉收场。
类似于正仁会的东西,德国也有,欧洲历来不乏热衷于建立乌托邦的人。各宗教流派对伊甸园的幻想是乌托邦的基础,马克思成名之后,Kommunismus也成为重要的乌托邦之一。
依我看,目前德国最火的乌托邦是德国绿党,各种正确,各种手段,让人防不胜防,极端和狂热的情绪让人不得不想到Nationalsozialist(缩写nazi)。
说到绿党,绕不开它的创始人——20世纪最著名最具影响力的德国当代艺术家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他的行为艺术为他挣得了巨大的名声,在我看来,博伊斯的轨迹和发动二战的老希可说是异曲同工,这导致绿党成为一个危险的党,只不过老希用的是军队,博伊斯用的是艺术。
博伊斯是位颇具争议的艺术家。
他是天赋极高的自我宣传者,编造自己传记,挑战学院体制而被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辞退的教授;
他混迹新纳粹圈的同时联合创立了绿党;
他是开着大宾利去兜风的环保人士;
反资本主义的人道主义者同时又是曾间接帮助纳粹的银行家赫尔曼·阿布斯(Hermann Josef Abs)的朋友;
博伊斯是其狂热崇拜者眼中那个有远见的人,还是批评家口中的骗子?
渔夫背心和帽子是博伊斯的标志性行头,油脂和毛毡是他偏爱的创作材料,这和他无法考证的二战经历有关。他反对资本主义,想用艺术治愈世界,他说“人人都是艺术家”。他安静或骚动地当一个艺术家多好,非要利用政治工具改造全人类的思想,我觉得他太膨胀了,盛名之下人难免飘。
博伊斯是著名的当代艺术家,当代艺术是个什么鬼,很难说清楚。当传统的绘画和雕塑走到尽头之后,艺术只能从观念上寻找突破。当代人看不懂当代艺术很正常,就像在梵高的时代大家也看不懂他一样,艺术创作总是先于艺术欣赏的,当代人喜欢印象派恰好可以证明这一点。粗略地讲,印象派可以算做当代艺术的起点。
第一步,印象派用光来打破绘画的客观描摹,让东西变得不那么像个东西;
第二步,毕加索用立体派绘画打破绘画的边界,使绘画不再是要画什么东西,而是让绘画本身成为一个东西;
第三步,杜尚用他的小便器宣布,艺术神马东西都不是,让艺术彻底消解;
第四步,博伊斯用行动表示,艺术存在于艺术和社会关系之间,用艺术引领人类生活,艺术要对人的生活有影响有作用。比如他认为保护环境是一种艺术,他搞了很多与环保有关的行为艺术,大多数需要群众参与,他把自己的行为艺术称为“社会雕塑”。
必须要说,博伊斯的艺术语言是很棒的。
“如何向一只兔子解释艺术”——1965年,在杜塞尔多夫的一家画廊里,博伊斯把自己反锁在玻璃房间里,头上涂满蜂蜜并粘上金箔,抱着一只死了的野兔,来回踱步,他一边摆弄兔子的耳朵和身体,一边喃喃自语。观众隔着玻璃围观。
博伊斯1974年的行为艺术——“我喜欢美国,美国也喜欢我”,他和一只土狼在纽约一家画廊的房间里共处了两天——这不仅为他赢得了“萨满”的称号,也使其作品在艺术市场上的价格直冲云霄。从某种意义上说,艺术和巫术本就是一种东西,区别在于是给予人警醒还是蛊惑。
1977年,博伊斯在第六届卡塞尔文献展上安装了“工作场所的蜂蜜泵”——一种对资本主义的艺术批判。
1982年第七届卡塞尔(Kassel)文献展上博伊斯发起 “7000棵橡树”植树行动,每种下一棵树就在旁边种一块石头,表达的是“城市造林取代城市管理”的理念。至今,世界各地已有不少城市模仿这一行为,如果你看到排列整齐的树+石头,那肯定是致敬博伊斯没错了。橡树+石头作为城市景观是很棒的,但是让树和石头管理城市,是想回到原始社会吗?或者是种树美化环境就能使人回归纯净自然状态,完全自由地生活?所以说艺术家的行为只能欣赏不能实施,乌托邦只能局部存在,而且必须在外部安定和平的环境下才有可能存在,整个世界化为乌托邦绝对是一场灾难。
行为艺术已经不能满足博伊斯的创造欲了,于是他顺手创立了绿党。在此之前,德国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是Adolf Hitler,没错,就是二战时期的德国总理,这个维也纳艺术学院的落榜生,把全部的艺术抱负化作一场席卷全球的行为艺术。
博伊斯说“人人都是艺术家”,讲真,这句话有毒,有暴力和独裁的毒,如果人人都是艺术家,那人到哪里去了?人和人性可以轻描淡写地用艺术抹煞吗?艺术家成为意见领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博伊斯是牧羊人,艺术观众是羊群,他挥动艺术的皮鞭,羊群享受这温柔的皮鞭,心甘情愿被奴役,自觉性被剥夺,心底产生一种悲壮感,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如果只是单纯的沉溺于艺术,或者利用艺术来达到某种社会的平等,都是极好的事。问题在于当所谓的平等要靠独裁来达到,艺术沦为独裁工具的时候,其煽动力和破坏性就比较恐怖了。
很巧的是,博伊斯出生在德国北威州重要的纺织工业城市克里菲尔德(krefeld),离我家仅六公里。今年是博伊斯诞辰100周年,所以在北威州多个艺术馆举行了他的回顾展和研讨会,邀请了很多艺术家、作家、思想家、活动家以及环保人士来探讨博伊斯对今天的我们有什么启示。
博伊斯把环保从行为艺术带入政治,渐渐展露其危险性,由于瑞典环保女孩格蕾塔也参与了研讨会,让我更坚定了绿党就是一个极端环保恐怖组织。
要是我的女儿在十六岁的年纪就是这幅表情,我只想去死。
格蕾塔现在的官方身份是——瑞典气候活动家格蕾塔·通贝里(Greta Thunberg),她的出场总是很辣眼,我非常不喜欢这个满脸病态和仇视表情的瑞典女孩,好像全世界的成年人都亏欠她,16岁时为了逃学编造一个环保串联的借口一举成名,她除了抱怨和煽动极端情绪,屁都不懂,无非一个被利用的政治工具而已。
逃学到处游荡就能扬名立万,是许多青少年的梦想,但迫于责任和义务的压力,绝大部分不敢去实施这个梦想。如果我们的青少年都是格蕾塔的路数,世界迟早玩儿完。
如果把格蕾塔的行为看作一种行为艺术表演,倒是有一点点价值,可看作是一种引领,一种反叛,一种嘲讽。
但不幸的是,他和她,博伊斯和格蕾塔,都投靠了政治,想把乌托邦的狂想带进现实,后果不可预料。
以上是我对博伊斯和他的绿党的个人看法,带有严重的个人偏见,不要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