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起,头上的白发从廖若星辰,变成了繁星满天。
我说白发君,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黑发,谦虚低调些嘛,你就不能,众里寻你千百度,你只藏在黑发掩盖处吗?
总是那么高调,你好好地躲在黑发的森林后面,做一个乖乖的安静的美男子,不好吗?你为什么偏偏要作鹤立鸡群状,从密密麻麻的黑发军团突围而出傲然挺立!
你还闪闪亮亮的,比别的头发,要亮上几个级别,昭示你的存在吗?
光是闪亮还不够,你还常常别出心裁。弯弯曲曲,有时还翘出细细的尾巴,在一众顺流、笔直的黑发中,你显得是那么的另类。
你还那么的顽强,锲而不舍,把你拔掉了,你曲曲款款,很快就再次长出来,那么的不屈不挠,一根筋儿!
你知不知道,现在社会,白发已经不是知识渊博的象征,就像眼镜也早已不是学问人的标配一样,甚至,与经验都挂不上边儿。更遑论凭一头白发,就能得到别人的尊敬了,你说你还这么着急忙慌赶大早的跑出来干啥?
唉,此生与你从此纠缠不清,你的小伙伴还会越来越多,直至彻底占领头皮高地,我也不得不接受与你朝夕相处的时日。
好像看到一小撮白发在狞笑:哼哼,染也没用,拔也没用,戴个假发糊弄人更没用!我们的伙伴越来越多,主人你与其悲天哀地,期期艾艾,不如早点想开来,与我们和平共处。把我们当做岁月的奖赏,流年的喝彩,不好吗?
一根两根三四根,五六七八九十根。
千根万根无数根,隐入岁月都是真。
我对白发的这段感慨,丝毫引不起身边人的共鸣,他感到无法理解。是啊,对一个少白头的人来说,怎能理解这种人之将老的恐老伤老心情呢?想当年,谈恋爱的时候,还真的有点耿耿于怀于他的少白头呢。
关于头发,我想家族遗传的力量不可小觑。我妈妈,80岁的老太太,仍旧只有藏在一层黑发下面的白发。
有一次,她揪起一撮白发,跟我抱怨,你看,都这么多白头发了!颇有点撒娇的成分。
哎呦!我的老妈哎,您这80岁的老太太了,还想怎样啊?
妈妈说,灰不溜秋的头发不好看嘛,要么给我弄一个满头银发,像电影演员秦怡那样的才好哩。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在笑。
弟弟小时候,也是一头浓密的头发,每次去理发,理发师都皱眉头,说是给他一个人理发,倒像是给两个人干活,真是心疼他的推子。好像他的一个毛孔能长出两根头发一样,但时至今日,40多岁的他,竟为了脱发、秃顶而烦恼,对他学生物的儿子说,你要是能解决中年男人脱发的问题,估计能得诺贝尔奖。
期待吧!